大明天下(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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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就由着这帮子人胡闹?”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丁寿算是长了见识。
“那帮阉货鬼主意多的,京师南北要道上设立茶棚酒肆打听消息,遇见落单的商旅直接麻翻,要是碰上有护卫的商队,就双管齐下,给山寨报讯路上拦截,的确干了几票大买卖,他们有功不假,可拼命的活计都是弟兄们干的,凭什么最后吃香喝辣的总是他们!”喽啰拼命倒着苦水:“便说这次,今
才在房山干了一笔买卖,其中有两个漂亮小娘们,这要是往常大王直接干了就完了,弟兄们没准儿还能分口汤喝,可自打有了这帮子干不了人事的阉货,自己不成还不让弟兄们快活,出主意把漂亮娘们都给寨主留下做娘娘了,我们多瞄一眼都按个他娘的什么大不敬的罪名,
他们姥姥的!”
“这不,夜里又要搞个封妃大典,让弟兄们四下踅摸生意做贺仪,要不小的怎么倒霉催的落这位官爷手里呢!”想起这些破事,喽啰都觉得冤枉,今天就不该轮到他出山。
该说的不该说的,小喽啰待个底儿掉,石雄一掌将人打晕,探询地看向丁寿和白少川。
“白兄,你说怎么办?”白少川漠然道:“既然这些草寇碍了刘公的眼,除去便是。”
“二爷就知道自己是劳碌命,眼看回京了还要惹上点麻烦事,得,谁教赶上了呢,顺手灭了他们吧。”丁寿无奈认命。
“两位大人,张华等犯虽说是乌合草寇,毕竟有千余之数,是否回报京师,由兵部调派人马围剿?”丘聚派活儿时可没说要直接动手,吕金标不想犯上峰忌讳。
“爷身边有两个小旗的锦衣卫和三百宣府边军,收拾一干草寇绰绰有余,”眼皮一翻,丁寿似笑非笑道:“东厂不在丁某辖制之下,你们若不愿去,爷不勉强。”几人身上一寒,齐齐躬身道:“属下听凭大人吩咐。”
“好,够义气,西厂的几位朋友呢?”丁寿转向了忐忑不安的曹大康等人。
西厂四人缄默不言,白少川将一个拇指大的粉彩瓷瓶扔给曹大康,“这是解药,诸位可以走了。”曹大康攥紧瓷瓶,干笑几声道:“适才有言在先,我等较技只为分清主客,如今既然甘拜下风,自当听凭二位吩咐。”
“痛快!”丁寿愉快地打了个响指,“那就别耽搁了,赶紧连夜把事办了,京里面还有一票女人等着二爷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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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深处,沿着一条曲折山岬,陡峭山势渐渐平缓,四五里外出现一片巨大空地,张华的山寨便建在此处,远眺寨门,望楼高耸,刁斗森严,可见确下了一番工夫经营。
此时山寨内一片腾喧闹,原本的聚义堂已改名称为金銮殿,张华的一干‘文武群臣’们一个个勾肩搭背,开怀痛饮。
与这热闹庆场面不符的便是房梁上紧绑双手吊挂着的几人,一个个或怒或惧,俯视着众寇群魔
舞。
一个身着戏台上穿龙箭衣臂搭拂尘的高大汉子转了出来,尖着嗓子叫道:“陛下驾到——”嚣众人都停杯离了座位,装模作样地扬尘舞蹈,山呼万岁,一个
眉巨眼
脸胡子的大汉头戴王帽,身披蟒袍,脚踩皂靴一步三摇地踱了出来。
在铺了虎皮的‘御椅’上一坐,大汉故作威严道:“众卿平身。”
“谢万岁。”一帮人倒真把戏做足了,叩头谢恩,再拜而起。
“一帮子草寇,耍猴唱大戏么!”吊挂着的一名少女娇声厉叱。
“大胆!”拿着拂尘的汉子用他的公鸭嗓呵斥少女。
“胡总管,别吓着我朕的妃。”这位大汉就是在山上自立为帝的寨主张华,虽说被人教着当了一阵子皇帝,可原来匪气仍在,说起话来不伦不类。
张皇帝笑嘻嘻摸了摸自己帽子,“小美人,你也看出来啦,这身行头还真是胡总管从山下一个戏班里抢的,我朕穿着也别扭,可胡总管说了这鸟衣服是什么天子威仪,不能不穿,那就将就着吧,既然当了皇帝,总得受这个罪不是。”
“几个跳梁小丑,沐猴而冠,关起门来充什么皇帝,真不要脸!”少女不屑至极。
“放肆。”那位‘胡总管’倒是很尽职,只要少女对张华不敬,立即喝止。
“小美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张华是个糙人,少女的话他只听懂了不要脸的后半句。
胡总管挠挠头,“臣也不是全懂,听着大概意思好像说陛下您是猴子戴着帽子装人……”
“好你个小娘们,将我朕当猴子,我朕先扒了你的衣服。”张华体发浓密异于常人,最忌别人拿此说笑,闻听顿时大怒。
“万岁息怒,这大礼未成,咱们得按着规矩一步……”
“去他娘的,我朕是皇帝,睡娘们还讲个鸟毬规矩。”张华离座就奔少女而去。
“你这恶贼,用蒙汗药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将本姑娘放了,面对面地打上一场,看看谁的手底下硬!”少女见张华走来,也自心慌,双脚连蹬。
人在半空双手被缚,无处使力,姑娘折腾不了几下便被张华抓住了脚掌,张华笑道:“不用比,男人见了漂亮女人只剩下一个地方会硬,你有的是机会慢慢见识。”猩猩似的大手几下将少女鞋袜扒个干净,
出白
纤巧的一对脚掌,看着白里透红的肌肤,张华口水都
了出来,这小娘们真是比前阵子抓的坤班那两个小花旦还水灵。
“恶贼,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少女拼命挣扎,怎奈张华力大,两只长黑
的手臂犹如铁钳般握紧了她的脚踝。
“做什么?”张华呵呵大笑,当着手下臣子的面,伸出舌头开始舐少女的白
脚掌。
“呀——”少女终于被吓得哇哇大叫,同时被吊的几人纷纷开口。
“这位大王,请放过小女,老汉愿出重金换的家人平安。”一个老者吊在一旁苦苦哀求。
“丈人爹,省省吧,当了我朕的国丈吃香喝辣少不了你。”张华开始含着芽般的一个脚趾
,少女旅途奔波,被擒后又押送上山,
本未得沐浴,淡淡的咸味反让他
得更加起劲。
“我出一万两!”老者见女儿受辱,声嘶力竭地喊道。
一万两银子?!这帮人怕是哪个也没见过,‘金銮殿’上一众人都被惊呆了,连张华都松开了嘴,“老小子,你家里究竟做什么的?”
“我……”老者支支吾吾。
“我家老爷是经商的,家资丰厚,只要壮士高抬贵手,放我回去报信,区区万两白银定然双手奉上。”一个被绑的健壮汉子急声道。
几个山寨头领被张华唤过来商议。
“大哥……不,陛下,一万两银子啊,咱开山立柜以来还没绑过这么大的票,这买卖值啊!”
“没错,有了银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这小娘们脾气暴,把她放身边怕是夜里睡觉都不踏实,不如放人换银子。”张华也有些意动,“胡总管,你看呢?”‘胡总管’高深莫测地一笑,“恭喜陛下人财兼收……”注:余(沈德符)入都渡河,自河间任丘以北,败垣中隐阉竖数十辈,但遇往来舆马,其稍弱者则群聚乞钱,其强者辄勒马术索犒。间有旷野中二三骑单行,则曳之下鞍,或扼其喉,或握其,尽括腹
间所有,轰然散去,其被劫之人方苏,尚昏不知也。比至都城外赤然,地方令长视为故常,曾不
戢,为商旅害最酷。因思高皇帝律中,擅阉有厉
,其下手之人罪至寸砾,而畿辅之俗,专借以博富贵,为人父者忍于熏腐其子,至有兄弟俱阉而无一入选者,以至为乞为劫,固其宜也。(《万历野获编》)正德二年九月,申男子自
之
,令锦衣卫、五城兵马限三
尽逐出之,有潜留京师者坐以死。时宦官窃权者泽及九族,愚民竞阉其子若孙以图富贵,有一村至数百人者虽严
亦不之止也。(《武宗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