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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还会再答应你什么似的。”从沈氏大楼出来，外面仍是深冬的空气，鼻腔仿佛入一块冰，从头颅到肺叶都彻骨地冷着。

没有再回公司，只让司机开回柳宅。

甫一踏入家里，大厅空空，雅雀无声，家仆们都不在，黟黟也不知去哪里了。窗外霾密布，屋内亦晦暗无光，这里曾经热闹过一阵，繁华过后，依旧是寂寞的样子。

柳舒闭上眼睛位，背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一波一波大有排山倒海之势。他额头渐渐沁出汗珠，眉头越蹙越紧，顾不得没换鞋子，跌跌撞撞爬上楼梯。狭长的走廊横在眼前，离卧室只有数步之遥，却觉得隔着叠嶂重峦，脚沉重得迈不开步子，背上着一座山，弓扭曲着行到门前，用尽浑身力气下把手。

身上的疼痛愈发猛烈，仿佛一把斧头劈开脊柱，翻绞出猩红血，一时间分不清背上淌的究竟是汗还是血。几乎是爬行的姿态挪动到头柜前，哆哆嗦嗦从屉里拿出止疼药，拧开盖子倒入嘴中。重的息许久才平复，柳舒咳嗽两声，挣扎着坐起靠在上。额头早已被汗水浸透了，衬衣也是的，领口、针织衫的褶皱里尽是洒落的药片。

方才也不晓得了多少进去，若是被洛冉知道少不了挨一顿骂。

他重重从腔里呼出一口气，颤抖着指尖把洒出来的药一粒粒捡回塑料瓶里。

楼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隐隐传来门开合和狗叫声。过了会儿家仆推门进来，脸歉意:“真是对不住大少爷，今天黟黟闹腾得厉害，我们只得提早带它出门散步。它出去了不肯回来，这狗力气大，脾气也倔，我们不敢用绳子硬拽。”柳舒摆摆手，轻声道:“没事，随它去吧。”艰难地移动一侧身体，“我等会儿去泡澡，拿几件干净睡衣放过去。”家仆应了声，道:“我马上去给浴缸放水。”柳舒咳嗽两声倒回上，攥着药瓶发愣。

刚吃过药的身体是轻快的，甚至是轻飘飘的，很舒服。药效过了依旧会疼，浑身上下只剩难受。

他呆怔半晌，慢立起身走向浴室。

柳曦下班回到家，黟黟正趴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上前逗一会儿，觉得这狗真是好玩，简直舍不得让横扇接回去了。目光在厅内逡巡一周，随口问:“哥哥呢？”家仆回应道:“大少爷正在洗澡，说好了就出来吃饭。”柳曦蹑手蹑脚推开浴室的门，眼前水汽弥漫，雾锁云笼，如纱似烟。隐隐绰绰地瞧见有个人闭目躺在一池白的水里，不由笑着摸上前，轻声在耳边唤道:“哥哥。”吐气如兰。

柳舒缓缓睁开眼，有些茫，目光渐渐汇聚，牵扯嘴角笑一下:“小曦。”嗓音略哑。

柳曦嘟起嘴道:“哥哥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一个人跑回来了，我谈完事情回去连人影儿都不见了。”柳舒打个哈欠道:“我懒惯了，要我坐一天班，我可办不到。”柳曦下衣服跨入一池热水里，叹道:“我可忙活得累死了，也让我解解乏。”柳舒挪开一小片空间让弟弟躺进来，笑道:“要不要买个大的按摩浴缸，带冲和自动加热的那种，放在院子里。”柳曦连声说好，“我肩疼疼哪儿都疼，是要按摩按摩。”又跟哥哥讨论许久哪里新开了spa，手法是顶顶好的，舒经活络，改天去试一试。

柳舒笑着应了。

柳曦趴在浴缸边缘，下颌耷在手背上，活像一只小狗，突然道:“哥哥是不是在和洛医生往？”柳舒眼睛闭着，看似无波无澜，心跳却不经意漏了一拍，暗想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曦的眼睛呢。半晌将眼瞳睁开，平静道:“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了。”柳曦垂下眼睫，声音闷闷地:“我知道的，只是想和哥哥确认，亲口听到哥哥说了，才能放心。”柳舒微笑着问道:“小曦是在担心我吗？”柳曦摇了下脑袋，认真地:“我希望哥哥幸福的，哥哥和洛医生在一起，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我只要哥哥幸福就好。”眸光如雪山融水，无比纯净。

兄弟二人泡浴出来，柳黟黟已经等不及吃上了，狗脑袋垂在小小的食盆里，狼虎咽，呼哧呼哧地摇尾巴。家仆陆续将菜摆上桌，平无人造访，柳舒吃得比较清淡，柳曦就着哥哥，清粥小菜也不介意。

在桌前坐下，刚要动筷，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柳曦懒得动，给自己夹了菜，等铃声断掉。刺耳的声音不但没有结束，反而愈演愈烈，连扔在沙发上的手机也轰然作响，震得到处动。

柳舒道:“还是接了吧，万一公司有什么急事。”柳曦咽下菜叶，在一片嘈杂的铃声中大声道:“他们眼里什么都是急事，半点不肯叫人消停。”认命地放下筷子，起身接电话。

柳舒偷笑一下，端着碗继续吃饭。

柳曦拾起话筒，皱着眉头:“喂？”柳舒在桌前坐着，许久也没听见弟弟回应一个字。周遭似乎过于安静了，连黟黟也没发出半点声响。

不由回过头，问道:“是什么事？”柳曦手指用力握着听筒，指尖得发白，呼也了阵脚，身体微微发着抖。

柳舒眉尖蹙一下，加大音量问了声:“到底什么事？”柳曦仍处在震惊之中，眼神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