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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都是些在前台和大众视野中出没亮相的角,此时已经晚上八九点钟了,酒会结束得十点左右,这时候的聚会肯定不会是什么学术沙龙,只能是妖魔窟。
解雨臣很明白,他在拍第一部电影时就有接触过这些人脉圈子,那时他不开窍,一心和吴腻歪到一起,才有了后来的种种。玛丽莲·梦曾说:“在好莱坞,人们愿意用一千美元换你的吻,但只用五十美分换你的灵魂。”这一次他不会重蹈覆辙,如果再跌倒,他不确定自己的灵魂是否还能卖钱。
黑瞎子把那堆人招呼过来,加上解雨臣,大家差不多一直聊到散场,就各坐各车,往妖魔窟开进。
“今晚晚点回去。”吴收到解雨臣的短信,也明白他去应酬,心想他这次恐怕是要趟浑水了。他摩挲着手机按键,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当年解雨臣对他说:“我要做个干干净净的艺术家。”现在他吃了苦头,学乖了,理想主义终究不能当饭吃。最后他回了一句“别喝醉”,就把手机放到一边,不愿再去搭理。
两人一晚都过得十分劳累。
吴先回了家,一进门直接扑向药柜,从里面摸出氢氧化铝药片,猛数片。他陪了阿宁半宿,这女人看着美如天仙,实则是个刘姥姥级别的饭桶,两人逛唐人街,吃了一肚子麻辣香锅回来,也不知道她胃是什么做的,反正吴十分受不了。
他仰头灌了一整杯水,才觉稍好一点,这时解雨臣也回来了。只见他面带风,大步星,外套一扔就走过来揪起吴,“走,鸳鸯浴去!”
“鸳鸯个,家里只有淋浴头。”吴又倒了一杯水,“我还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女人,大晚上的,又吃川菜又喝酒,真不把自己当人看,迟早内分泌失调。”
“你说的谁?”
“阿宁,你找的女主角。”解雨臣诧异地一扬眉,他是真诧异,“你俩认识?”
“聊过几次而已,不。”吴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明明与美女相是件颇有面子的事,他掩饰地喝了一口水,“你呢,干什么去了?”
“无非就是那些东西。”他很含糊地回答了一句,掩饰过许多细节,吴也不追问,只是在客厅里一口一口地安静喝水。解雨臣又说:“我给他们唱了你写的歌,他们都说特别,我也这么觉得。”
“哪首?”吴脖子一梗,差点就要脸错愕表情地回头。
“你说原本打算送给前女友的,但又赌气没送的那首情歌。”他往浴室里走,漫不经心地哼着曲调,声音清亮,但被酒和烟草沾染得有些沙哑。
“我不带伞就要去一个暴雨滂沱的星球找你遮天蔽的昏暗是你目光的奇点贯穿口的长我只当丘比特之箭”吴默默听着他的声音被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住,心里微微有些凉浸刺痛,大学三年,解雨臣是他唯一亲密的好友,还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什么狗前女友么?很久之前,他还对解雨臣说过,如果他要唱给别人,那他就不给他写情歌。看来他是全然没放在心上了。
但他完全没法出口抱怨,有些事情就是介于不说憋屈、说了矫情之间。
吴把一杯水喝完,自顾自地回屋睡觉了。
(注:美国大学是学分制,修学分即可毕业,有两三年就毕业的,也有六七年才毕业的。)《孤身狂舞》上映后大受好评。先是柏林电影节的金熊奖,后提名了十二个奥斯卡奖项,并捧得六座小金人,解雨臣收获了他人生中第一个奥斯卡最佳导演,这一年他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爆红国际影坛;六座小金人里有两座是属于吴的最佳剪辑和最佳配乐,他还额外获得了美国剪辑师工会的颁奖。
《名利场》的封面人物刊登了解雨臣的照片,背景是《孤身狂舞》里苍凉破败的战场废墟,地沾染了灰尘的血渍,和被硝烟熏得乌黑的威尼斯歌剧院,他像一个真正的复辟王朝贵族一样,礼服妥帖地骑在马上。肩上是贵族徽章,缀在其中的“人鱼眼泪”垂下一条银链,顺着直肩窄的线条,一直扣到带上。金红的袖章,指上是泛着泉水般粼粼波光的钻。
随着他的新闻不断出现在各大报刊杂志和互联网的页面上,年轻人对他的关注渐渐超过了影评人们,不知是《名利场》的照片拍的太好,还是解雨臣本身就长得太好,他眼神里那种轻蔑劲儿,和骄矜潇洒的气派,着实动了大众的一心弦。
“不管你喜不喜,你都无法忽略他的存在。”《财富周刊》写道。
论才华,吴未必比解雨臣差,但他不喜在前台招摇亮相,更不喜混圈子,这也是他选择做剪辑师和配乐的一个重要原因。那厢解雨臣万众瞩目,吴却仍该做什么做什么,偶尔有工作阻拦了他去某地找作曲灵的情况,他还会毫不留情把工作推了,和解雨臣那工作狂成了鲜明对比。
而解雨臣呢,忙领奖,忙采访,忙际,忙逢场作戏,忙挑剧本,忙筹备新片,忙得生出三头六臂;也是他骨骼清奇,居然还能应付周全。只是他全副力都放在这些事上,就不可避免地冷落了吴。开始是电话不畅通,不回家吃饭,然后是夜不归宿,后来渐渐发展为整天不见人影,过程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