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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之下,海洋与我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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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薇尔维特字数:259182021年1月16「博士,我们到了。」我听了这话在心里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顺便把各种神话传说中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神都谢了一遍——自从在某次舰桥上许诺这位少女「会和她一起去海边」的约定之后,她就一直在我的办公室翻看我的程表,直到某一天将我们周边残余的整合运动收拾干净之后,她突然拎着大包小包闯进了我的房间——那会儿我正捧着各种关于奇异技能的书籍翻看,她甩了甩头发,很拽地站在我房间的门口,左手提着她那把剑的背带,右手叉着,对我说:「博士,该走了。」

「啊?」本来计划在未来一周的假期里研究源石病和健身的我被她突然的造访搞得有点愣神,放下手中讲解诸多怪力神能力使用方法的书,打量着这个被许多干员妖魔化为「天灾」的少女。

阔边帽没能挡住那垂到小腿的浅灰瀑发,猩红的眸子就仿佛是最完美的红宝石,细腻白皙的皮肤被以蓝黑两为主调的奇特服装给衬托得更加茭白胜雪,子的设计非常大胆的将大腿内侧的皮肤给表现出来,让少女在严肃飒的冷漠气质中平添了几分——只是虽然这样的穿着会被第一次见到的人偷偷议论为「有伤风化」,可却没有任何干员想要以两的角度去审度她。就好像对待凯尔希:尽管凯尔希常年穿着肩膀的衣裳,但是却没有人敢让目光在她那长着源石结晶的肩膀上做太多停留。

她的身上带着太多的谜团,除了诡异的战斗姿势,重量恐怖的武器,血中几乎为零的源石结晶密度之外,那成谜的身世背景和孤僻的格也让罗德岛上大部分干员对她讳莫如深,她独居,只有极少数的时间能够看到她和幽灵鲨在一起谈,种种要素拼接到一起,铸造了一个仿佛真的从妖魔故事中走出一般的少女——干员斯卡蒂,她自称深海猎人,从她向罗德岛人事部递简历到现在已经过了大概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我与她的还算不少,但是即使如此我对她的了解也仅仅是冰山一角。

虽然能够察觉到在我不懈的谈下她向我主动开口的次数在逐渐变多,但是关于她的种族,关于她提到过的,她们的族群一直在斗争着的灾难,我却仍然完全不清楚。只不过即便如此,我也在以最大的理解和温柔对待着斯卡蒂小姐,自我用相当大的代价将她第二次晋升后,斯卡蒂的脸上也偶尔会浮现出为难的笑意,但是那之后她好像有在故意地从我身边逃开,在我一次又一次地向她表示「罗德岛和我都很需要你,我不畏惧灾难,请你好好地将我视作朋友」后,她才开始更加认真地去为我做助理该做的工作,只是似乎还是不愿意亲近人群。

「去哪里?」勉强从回忆中挣扎出来的我错愕地看着斯卡蒂小姐,而后者似乎像是理所当然似的回答我道:「按照之前约定过的,我们去海边」,并且叫我赶快收拾衣物行李。

于是一天之后我和斯卡蒂出现在了这里:我在地图上几乎寻找不到这个位置,在来到这个地方的过程中,我们穿越了一段相当辽阔的密林,我的小命几乎丢在这片密林中:蛰伏着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蛇,毒虫和野兽都让我到苦不堪言,这个过程中我亲眼见到斯卡蒂用她那把巨剑将一只向我扑上来的野兽一刀两段,内脏与鲜血哗啦啦地扑到我的脸上,这让我产生了一种没来由的崩溃

「这样的话就不会有其他野兽敢接近你了。」看到我为难的举动,斯卡蒂耐心地向我解释:「这是为了好好地保护你。」她这么说了之后我便也只能坦然接受自己必须拖着一身的血污和内脏碎块继续前进的事实,斯卡蒂对于这片密林非常的悉,我只能跟着她那穿着阔口矮靴的优雅脚步一直走了两天一夜,我心疼着自己那被飞速消耗着的假期,但想到既然已经答应了少女,那就一定要咬牙走到黑,心里便也不是特别想要抱怨,只能靠着和斯卡蒂闲聊来转移注意力。

我们聊得话题很多,从对各个干员的看法到关对我的印象,从某一场比较惊心动魄的战斗到整个泰拉大陆风起云涌的政局——斯卡蒂对政治完全不能理解,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只是偶尔发出「嗯唔」的声音证明她在听。

在只有我们二人的时候,斯卡蒂的态度似乎比在罗德岛和我的时候轻松了许多,聊天进行得也就比较愉快,但即使如此,奔波的过程也依旧疲惫到令人发指,所以当斯卡蒂对我说出「我们到了」的时候,我强忍着直接跪在地上的冲动,走出了这片密林的边缘,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罗德岛上的干员们几乎都没见过大海,我也未能超在这方面和其他干员与众不同,只在书本中见过关于海的描述的我对那无垠的蔚蓝充了炽热的期待——大概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内心经历了多少次的情绪变化:在刚刚与斯卡蒂一起出发的时候,我还对大海充了期待和向往,可是在穿越密林的时候,这种期待完全被旅途的艰苦所淹没了,而直到海洋近在眼前的现在,我又重新回忆起了对这番美景的期待。

踩在脚下的松软觉,呼进口鼻中的咸涩与,眼前的开阔与明亮都让我心旷神怡,我注视着眼前的海洋,斯卡蒂走在我前面,闯进了我眼前的风景中,仿佛天生就属于这片一望无际的碧蓝,她站在我面前,立刻就成了这方风景的一部分。

「博士,这就是海。」斯卡蒂看着这片广袤的海洋,难得地出了笑意,我的心情也跟着稍微愉悦了一些,只是依旧到疲惫。环顾四周,发现广阔的海滩上有一个木屋,木屋不小,但是看上去好像已经完全不存在有人居住的气息了,再看另一侧的海中——大概就是自海滩向里面走个十几米的距离处,停着一艘相当巨大的木质帆船。

「那好像有艘船。」我指了指帆船的方向:帆船已经从中间断开,两头都向上翘着,船中间的的桅杆和白帆掉在沙滩上,看着充了破败的觉。

「是啊,那艘船是……」斯卡蒂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回忆的光彩:「我以前经常会用来休息和放松的地方。」

「那么我们现在在哪里呢?」我问斯卡蒂,后者则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回答道:「我们在阿戈尔附近,这里离阿戈尔还有大概一两天的脚程,但是博士,我不会允许你踏上阿戈尔的土地的。」

「为什么呢?」我随着斯卡蒂的脚步,踩着斯卡蒂小小的脚印一直走到海边,摘下手套弯下,去触碰海水,此时晴天朗朗红薄,海水便显得稍微没那么冰冷,但依旧让我为之一振,斯卡蒂也蹲了下来,一边用手拨着不停冲上她鞋尖的海一边回答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会让你有看见那些东西的机会……你说你不害怕被冲向我的危险波及到,这不意味着我可以随随便便就把你丢进危险的氛围中,那是我身为朋友的失败。」

「这样啊……」我不由得到了来自心底的暖意——在斯卡蒂的心中,似乎已经认同了我朋友的身份,这让我到了宽,可与此同时疲倦的滋味亦是袭上了我的身体,斯卡蒂那美丽到让我到窒息的面颊转向了我,她呼着海风,用猩红的眸子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什么都没有说,最后还是斯卡蒂率先打破了沉默:「博士,那个木屋也是我会用来休息的地方,既然你累了就去那里歇一会儿吧。」我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血污,又想了想过去这段时间疲惫的旅程,便点了点头,在斯卡蒂的带领下走进了那个木屋——我想我还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所以用十足的神来面对这次度假也完全无可厚非吧。这么想着我开始审视木屋里的装饰:实话实说,除了略显陈旧之外各种各样的家具摆设都称得上是一应俱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电力系统可以使用,但是考虑到这里几乎荒无人烟,没有架设电力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

我将黑的连帽大衣取下,将面罩也解开,让憋闷了很久的脸重见天,斯卡蒂看着我执行这一套动作,面目有些呆滞,她看着我那因为许久未曾被光照过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又了看我那在衬衫下略微隆起的肌,就好像一台扫描仪一样将我从上打量到下,半晌才和我说:「……我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样子。」

「啊,这样吗,想来也是,罗德岛九成以上的干员似乎都没看过我的真实面目呢。」我笑了笑,用手摸了摸垫:非常柔软的前提下,似乎也没有什么灰尘:「这个地方之前是给谁住的?」

「应该是渔民吧。」斯卡蒂扫视了一眼屋子:「已经无所谓了,他们应该不会再回到岸上了。」

「什么意思?」我吓了一跳,顺着斯卡蒂的视线看下去,门口的地板上有几条拖拽的痕迹,心里立刻就出现了一个画面,为了确认自己猜测的真实,我低了声音问斯卡蒂:「是你们的族群对抗的生物?」

「是。」斯卡蒂点了点头:「要小心所有的地方,要小心那些会从任何位置伸出来的触手,小心在角落里双手是鲜血的怪物,你应该庆幸那些家伙只是把这里的渔民抓走了而已,它们没有留下一地的碎和腐臭的半截尸骸,只能证明它们的心情还不错。」我到了从内心升起的恐惧,我自认见过血漂杵的战场,面对过让人头皮发麻的紧急情况,可是在此刻面对那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致命,蛰伏在未知地带的怪物,却比面对人型生物带来的恐惧要强烈得多,但我亦不想让自已显得过分的胆怯,于是我淡淡地问:「它们有再来的可能吗?」

「不会的。」斯卡蒂摇了摇头:「它们认得出深海猎人的味道,它们也会到害怕。」少女拢了拢头发,然后有意无意地将那把剑展示在我的面前:「虽然强大的深海生物即使闻到我的味道也会找上门来,可在阿戈尔之外,不存在强大的深海生物。」我听了这话之后也到了些许的安心,于是躺在上,这之前问斯卡蒂道:「你不休息一会儿吗?」得到的回答是「对于我来说看看天空就是最好的休息。」这之后我便闭上了眼睛,大概在罗德岛过得稍微有些娇贵,仅仅几天没有在上睡觉就把我搞得身心俱疲,我躺在上,昏昏沉沉间看到了斯卡蒂在我旁边站了一会儿之后就去了旁边的房间,不知道跑去干什么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想,沾上枕头后我就被强烈的倦意所染,脑袋里一阵眩晕,几个呼的功夫就失去了意识。

睡梦的世界首先是一片漆黑或者虚无,仿佛什么都被漆黑填,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虚无的梦境中我听到了许多的声音,那些声音就像是耳语,是无数个从年幼到衰老的声音的结合,那些声音不断地袭击着我的理智与脑海,与此同时,梦境中的世界开始变得纷和无序,在无数错的线条和在物理世界里不可能出现的构图中我到恶心,那些线条只是线条而已,可是它们组成的图案是那么的污秽和亵渎,但我又无法准确地将它们组成的形状描绘出来——而此时,我的大脑接收到的痛苦告诉我:我正在被倾轧,正在被击碎之后又融合,我在被冰冻又在被灼烧,但如此之下,我却无法惨叫也无法逃走,我只是看着眼前那令人作呕的光景:织着的线条拒斥着我曾引以为傲的智慧与谋略,迫我用婴儿一般的畏惧和天真去审视面前的东西,线条媾出的形象就仿佛是某个庞大物体的一角,而这个庞大物体仿佛又由无数的赤女体纠而成。

耳边的声音在不停的鼓噪着我听不懂的语言,虽说听不懂,但是其中似乎还夹杂了几句能够被理解的文字,它们似乎就在告诉我去占有和征服,在向我宣扬的美妙,我想用我的理来对抗,可是那些声音反反复复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一刻不停地鞭挞着我的理智,那些声音从轻声细语变得呕哑嘲哳,仿佛如果我不接受它们的想法,它们就会一直用这种声音折磨我,用冰冷与灼热拷问我;我面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可憎,不断扭曲着我的理智和意志,梦境的世界如此的漫长,如此的漫长,时间过去了多久?一小时?一天?一年?还是一个世纪?

从恐惧和反胃中醒来,四周一片漆黑。我大口大口地气,身都是冷汗,四下伸手不见五指,我已经睡了快一天,可丝毫没有觉得自已的神得到休息或者放松,我在从上坐起来的一瞬间就忘记了自已刚刚梦到了什么,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作呕不断萦绕着我的喉咙和胃袋,跌跌撞撞的穿上了鞋子,系上了衬衫的扣子,走出了木屋,木屋的前面有一簇木块堆出来的营火,上面用树枝串着几条被烤得有点焦糊了的肥鱼。

一边想着「这大概是斯卡蒂的手笔」一边让视线越过营火,寻找着少女的身影,我没有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少女那灰的长发,却看到了那一轮正对着我的明月从海上升起,今晚的月亮很大,占据了我面前的一大片天空,那些科学家们会把这个天象称为「超级月亮」。

我的面前是开阔的沙滩与海洋,我与月亮之间没有任何的阻挡,我直面它,它就把光芒全都返还给了我,被这样的月光照让我心理稍微有些发,还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在其中作祟,再仔细看,我在那轮巨大月亮的右下角看到了斯卡蒂的身影。

少女坐在破损帆船的撞角之上,用双手抱着一只膝盖,并放任另一条腿垂下去,在船头自由散漫地着,她没有穿平时作战的那套装束,而是换上了泳装,离得距离稍微远了些,但是依旧能看到她的头顶别着橘红的太镜,上半身穿着纱织出的荷边连衣裙,下半身换上了堪堪包住部的短,如此一来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的身形就显得更加纤细,皮肤也更加的皎白。

风送来了海拍打沙滩的声音,也带来了另外一种声音,我细听下去,发现那是歌声,被无数个海被击碎的绝响剪碎又和,在苍茫的沙滩与辽阔海面的边陲,这声音悠远又寂寞,来自独坐船头的那个少女,在那宁静又空灵的声音的渲染下,那若有若无的歌声显得更加悲凉:我曾听闻她的族群事实上更喜群居,可她却离群索居,我也听闻世界上有一头鲸鱼的传说,它只能发出频率为52赫兹的声音,世界上除了它自己,没人懂它在说什么,深海猎人就坐在那里,哼唱着属于她的歌谣,星空密集到仿佛随时都会从天幕坠落,巨月低垂下的少女轮廓,正唱着属于她的孤独歌曲——这一切都引我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