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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在眼周，最后绕眼一圈布巾，以防药膏蹭到别的地方。

方芷阑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得形影不离地跟着千缕玉，就连早膳的温粥小食，都是她一勺又一筷子喂的。

之后的梳洗换衣，绾发描眉，更是不谈，都一一出自千缕玉之手，不假他人半分力气。

方芷阑觉自己就像是任人摆布的真人玩偶，而千缕玉就是那玩偶的主人，目中带着无尽喜，把玩着她乌黑的长发以及柔弱无骨的手。

好在她人未泯，考虑到方芷阑刚醒过来，没有将她折腾得太好，而是扶着人去御花园中散步。

园中的明湖大而秀丽，岸边芳草萋萋，在金光的照下波光粼粼，只可惜方芷阑看不见，千缕玉带着她上了停靠在小木桥下的木船，解掉绳索，晃开木楫，水纹就一圈一圈开。

小舟于水面上起伏不定，将方芷阑的心也跟着吊起来，她紧紧攥住千缕玉的衣袖不肯撒手。

“噗通”一声，船边有一条又肥又大的鲤鱼跃起，起厚重的水声。

方芷阑低叫一声，将千缕玉抱得更紧。

这般惊魂未定的模样真是叫人又怜又忍不住想逗，千缕玉任由她贴得更近，眼底浅含笑意:“别怕。”她还好意思说，方芷阑用意念瞪她，也不知是谁将自己坑上船的。

手却很诚实地抱住她的。

小舟继续浮动，剥开荷叶，游过夏莲，往湖泊深处而去，惊起一群群水鸟振翅而飞，扰一汪霞光。

方芷阑发现这小船不过是看起来阵仗大，稍有动静就上下晃动，却不会真的翻船，才逐渐放松，只是一只手依旧不放心地扯住千缕玉的衣摆。

另一只手却绕过船舷，探入有几分凉意的水中。

没有视觉，很多事情，方芷阑只能靠听或自己却受。

譬如现在，她能够觉到水温柔地从自己指里溜走，间或有几杂草被拦截住。

方芷阑有心报复刚才自己被惊吓，五指一弯，掬起一小捧清水，朝千缕玉的方向挥洒而去。

脸颊冷不丁被溅上几滴水，千缕玉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似笑非笑:“这会儿倒胆子大了？”方芷阑动作一僵，忙盖弥彰地将作的那只手藏到身后。

她这点小动静，自然没有逃过千缕玉的眼。

千缕玉眼里写兴味，怎么看不见之后，方芷阑行动迟缓了不说，就连心智也跟着像个小孩子。

她伸手挑起方芷阑的下巴:“别动，真掉下去了，本可不救你。”她自己会凫水，方芷阑瘪了瘪嘴，心底无声反驳。

然而很快，她就意识到千缕玉这话什么意思。

她如一尾鱼被按到在小舟中央，有人俯身咬牙细细磋磨。

身下并非实地，小鱼犹如被不上不下地悬在半空中，什么都看不见也摸不着，那点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被人食得干干净净，连刺也不留。

吃喝足后，千缕玉又带着当真没了力气再动的方芷阑去吃真的鱼。

湖心有一座小岛，岛上别有天，隐藏在杂木之中，竟还有个屋子，有人候着，专为来湖上游玩的皇室贵胄准备膳食。

新鲜打捞上来的草鱼在清水中养上一两，去除其草料和泥土味，再放进大锅清水旺火烧煮，最后盛盘浇上汤汁即可。

寻常人家的做法，只因鱼是皇家的鱼，味道分外细腻鲜美，鱼肥。

方芷阑面颊陀红似醉，原本还有几分恼千缕玉在船上天广地就那般胡作非为，却在她剔净鱼刺，执筷将鱼递到边时，老老实实张开了嘴，细细咀嚼。……子久这样稀疏平常地过，有千缕玉细心照顾，方芷阑的慢慢地朦朦胧胧可视物，只是看人时，带着一股不自知的茫，平添几分可口人。

千缕玉不顺从自己心意多吃几口，都对不起她上药的辛苦。

等到方芷阑眼睛彻底好起来，已过三月有余，尽管她极力告诉千缕玉自己不用再服药，女却每天一碗汤药依旧端到面前。

唉…方芷阑轻叹了口气:“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以后不用再熬药。”

“可是…”侍药的小女当即急得快要哭出来，“公主说了，这药您每都需服用才行。”她一哭，方芷阑就强硬不下去了，只得接过药碗，一气呵成咕嘟咕嘟地灌到肚子里，末了随口问了句:“这药是什么方子？我每次喝了，似乎气都会红润许多。”虽说是药三分毒，但这个方子效果甚好，说不定让太医院再优化一下，送给方家的母亲妹妹们，倒也不错。

谁知那小女却面一变，将头低低埋下去:“奴婢不知。”每天端药来的都是这个小丫鬟，她怎么会不知道，方芷阑心生疑惑，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好了，你下去吧。”小丫鬟这才松了口气，看似冷静地退出，碎步却比平里多了些慌。

屋子里又只剩下方芷阑一人，她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虽相信千缕玉定然不会害自己，但还是决定找到答案心安理得的好。

除了自己刚醒来时大半夜人匆匆端了一碗药过来，其他服药的时间都是清晨用过早膳后，次方芷阑特意早起，躲到熬药的小厨房背对着大门这边的窗下听墙脚。

果不其然，平里负责端药的丫鬟正在熬药，果不其然又有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