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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瑶神抖擞的说:“我去查通话记录。”郎朗突然站了起来白瑶才发现已经到曾樊上班的国企单位了,郎朗让白瑶随时跟她联系,算上一年的实习期,白瑶现在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郎朗先是联系了曾樊,得知曾樊工作忙走不开郎朗在楼下等了他一会儿,之后曾樊请了假,虽然他和曾荣德的关系不太好,但作为子女该尽的赡养义务曾樊还是尽到了,报警前后两天曾樊一直很配合警方的调查。
曾樊配合警方是一回事,但他不理解为什么警方要开始调查曾荣德过去的私人信件,曾樊拿出曾荣德住所的钥匙,开门时假装无意地问她:“郎警官,我父亲的遗物不多,都是些学术资料,你们要这些有什么用?”郎朗站在楼梯口距离曾樊两步远的地方,说道:“那几封威胁信还是你给我们的,曾老先生服用的抗神病药物来源不明,调查难度确实很大,除了曾老先生的遗物,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曾樊转身朝郎朗笑了一笑,“要是青市的医生都能像警察办案这么事无巨细,也就不会有患者被医生亲手推向死亡。”郎朗一听这个曾樊好像对医护工作者有种隐约的敌意,郎朗顺嘴一问:“曾先生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说话间门已经开了,曾樊走进屋子里说:“大学毕业就一直在国企上班,快二十年了。”郎朗算了一下,曾樊将近四十岁了,神病医学专家父亲给他当研究生导师,自己的专业成绩优异,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光明,可最后他却去国企上班,如果是不已经被规划好的人生,那么曾樊可以说是很有个了。
“自三年前我母亲去世以后,他一直是一个人住的,我妹妹请了保姆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我每次都很准时的送他去医院做检查。”曾樊带郎朗去了曾荣德平常办公的地方,郎朗看着简陋的办公室不知该作何评价,一盏台灯、一套桌椅、一个一体书柜,这就是办公室里的全部配置,曾樊说:“他年轻的时候就很节俭,这些旧家具已经用了快五十年了。”磨得发亮的漆面木桌上坑坑洼洼,掉漆的地方出的木面经过擦拭颜也与漆面无二,老一辈的科研工作者大多都很节俭。
曾樊把办公桌往前推了推,然后从办公桌下面的一个横板上抱上来一堆用捆扎起来的文件,接着他把书柜打开了。
“这些就是他全部的遗物了,我父亲不太会用那些电子产品,平时也很少上网,线上信息都是他的两个学生助手帮忙发布的。”郎朗心想应该让白瑶一起过来,这么多资料她一个人得翻到天黑。
“曾老先生最近半年内收到的信件还在吗?”曾樊整理过曾荣德的遗物,他把那些材料和信件分门别类放好了,郎朗问起信件,曾樊就从柜子里拿了一摞信封出来,“这里面大部分是他和一些旧友的来往书信,还有患者的谢信。”
“他有个人邮箱吗?”
“应该有,这个得问他的助手。”曾荣德的节俭程度超出郎朗的想象,而且看曾樊这个态度一点也不像和父亲关系很差的样子。
郎朗拿起信封看了一眼,“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和你父亲之间有什么矛盾吗?”曾樊盯着郎朗看了几秒,抿嘴说道:“我们有些理念不太一样,我很敬重我父亲,但不认同他的一些做法。”
“比如呢?”曾樊觉得警察迟早会查到,他虽然也对曾荣德的死抱有怀疑,但不像警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他跟郎朗说了十几年前的一些事。
“我父亲有一位同窗好友,两人都在研究所任职,我父亲给他做了半辈子助手,他不太看重名利,只是执着于证明自己的一些研究成果在临实验中是可行的,可以给神病患者更好的治疗条件,因此他们两个因为各抒己见变成了对立方。”
“后来我父亲参加了一个研究项目,开始与当时研究所的保守理念背道而驰,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项目研究,有一次我在这间办公室里看到了一些实验反馈,应该是某种药物实验吧,里面有提到参与实验的志愿患者的健康状况,我因为对这个很好奇,就背着他偷偷看那些实验数据,后来我发现志愿患者的死亡人数一直在上升。”
“这是我和他第一次产生分歧,我在不清楚研究项目的时候让他尽早退出研究组,可他当时异常的固执,我说什么他都不听,直到十六年前一种备受关注的新型抗神病药物上市,我父亲才像活过来了一样,他急于找他的好友分享他的成果,可好景不长,新药面试不过三个月,就发生了几起服药患者引发代谢疾病死亡的案例,我才知道他们隐瞒了实验数据。”
“再后来他那个同窗好友住进了神病院,我父亲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他退出了项目组,重新回到研究所开始做共病研究,绝口不提新药的事。”曾樊双手撑着桌子,眼睛里好像也有泪花,“这是他一生中犯的最大的错误,我无法看着生命变成数字出现在那些数据中,所以发誓不从事这个行业,这是我们的第二次分歧。”郎朗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曾樊,曾樊不好意思的接过纸巾擦了一下眼泪,他跟他父亲的对峙持续了十六年,他不认同把患者当成实验物的行为,更何况因为那个药还死了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