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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我看雨太大了，就没去找他。”阎秋莉心思灵巧，早看出来了他们关系的不一般，上回还故意打趣地叫了声表嫂。白宇不仅半点没生气还对她笑得甜——什么叫做同人不同命，同遮不同柄，她这回是领教了。

抿了抿嘴说，“你骗人。”

“我怎么骗你了？”阎秋莉拍了拍手上的泥灰，笑道，“头先我看你在走廊里鞋子是的，还说没有出去过！别是偷偷去见了哪家姑娘吧，小心我告诉表嫂去！”她本以为这番话能换来对方一笑，岂料朱一龙只是淡淡地回她说，“我是出去了一趟，也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

“死人。”阎秋莉后背蓦地一颤，仿佛无数只蚂蚁爬了上来，啃噬她微微发凉的皮肤。

男人在她身后半蹲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语调里有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寒意。

“那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死的时候和所有人一样，瞳孔放大，口角歪斜，脸写着恐惧。不知道为什么，人都怕死，无论平庸还是显贵，幸福抑或不幸，只有死前的那一丁点绝望还称得上是可口，但可惜那远远不够填我的渴望。”

“表哥，我不明白……”她颤抖着，那只手温柔顺着她的头发，却无法令她觉到曾有的呵护。

“你不用明白，我知道对你来说也很难理解。这种饥饿实在太难熬了，我想尽办法也足不了，但你与其它人不同，你我，所以你的死也一定会和他人不同。”阎秋莉锐地觉到了危险，但她还没来得及出声，那手却突然从背后一把掐住了她的咽喉！

“不……”声音淹没在痛苦中，她奋力挣扎，但手指却毫无怜悯地越收越紧，挤出了她喉咙中仅存的空气。

惘和恐惧如横生的藤蔓将她紧，雨伞歪倒在一旁，大雨冲刷着她泪的脸庞，却无法阻止生命在一点一滴的失。

——她不想不明不白地死！

前突然绽出了一道白光，无形的力量推开了钳制着她的手腕。阎秋莉扑倒在地上，不停地咳着。从死亡的边缘侥幸逃生得亏她挂在脖上的那枚护身符，阎秋莉狼狈不堪地握紧了它。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惶恐至极地回过头去，在淋漓的大雨中嘶声向他质问。

“为什么？！”

“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朱一龙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竟然还在笑着。

那张俊美的脸上连微笑都是那么优雅，温柔而宁静地望着她，就像面对她每回做错事无可奈何的模样。

“其实生与死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因为你们不懂，所以才会害怕。”他淡淡地说，“但是这也注定了人与我的不同，也许但凡这世上还有活人、还有恐惧，我就永远得不到餍足。”

“表哥……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傻孩子，我当然知道。”他像是在笑话这愚蠢的问题，微微偏了头说，“你可是我最喜的表妹呀。”阎秋莉傻傻地望着他，直到朱一龙再度向她近，那层恐怖的觉如影随形、驱之不去。

前的护身符仍旧放着亮光，似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保护她。不敢停留，她猛地站起来想往外逃，她的表哥不知中了什么，她必须立刻去找张道生——然而下一个瞬间，男人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抬手轻轻地一拨，那护身符就飞去了一旁。

那救命稻草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

阎秋莉于恍惚间抬眸，望进他深不可测的眼底。

“表哥？”

“莉莉。”她望着那人柔情似水的笑，突然想到了秋天盛开的蟹爪菊，龙飞凤舞、烂漫妖娆。

那是她曾经最喜的一种花，和她同样张牙舞爪的子，在风高气的九月得浓烈。

而如今花与她一同枯萎了，在瓢泼大雨中无人问津地谢去了……

待明年秋，花开重，可还会有人记起她？

——灵堂里是刺目的白，丧仪的和乐反复而单调，那两巨大的白蜡烛也萎靡地燃烧着，似是要配合这惨淡的气氛，给人病昏的难受觉。

枉费张道生早已见惯了这样苍白的场景，两条腿仍旧面条似的软，难以跨进这灵堂的门槛。

白宇托着他的手臂，一句安的话也说不出。

张道生听见吊唁的人从他身旁经过时遗憾地说，“……还未婚嫁呢，那么年轻，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师兄？”他害怕极了，仿佛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怕鬼的小孩，抓着白宇问，“怎么会？”白宇觉自己不单失明，此时更仿佛失聪，耳边嗡嗡作响的都是回忆里阎秋莉咋咋呼呼的嗓音。他们以前都嫌她吵闹，但以后再也不会听到了。

“小宇。”朱一龙穿着一身素白的麻衣过来接他，转过头道，“道生，你也来了。”白宇听出他语气中的疲惫，想来整夜都没可能睡着，但是他现在安不了任何人。

他也是处在悲痛中的一员，又怎么能够照顾其它人。

“莉莉，莉莉她到底是怎么……”张道生不敢说出“死”这个字，仿佛说了阎秋莉就再也无法醒过来，无法再对着他骄横而又粲然地笑。

朱一龙缓缓地说，“昨天暴雨，她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进了河里……”失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