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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宝觊了严塘和豆豆妈，还有豆豆一眼。

他发现严塘正在和豆豆妈说着什么，他悄悄听着。

严塘觉到艾宝的视线，又摸了摸艾宝。

他没说什么，因为严塘自己也不知道这种话该怎么接下来。

严塘觉得，豆豆妈也似乎不需要谁去接话，她就是想说一说而已。

“严先生，我冒昧问一句，”豆豆妈酝酿一会，“艾宝以前有没有过障碍啊？”她问这话时，像白玉圆盘的脸上带着星星点点的希冀。

严塘默然。

艾宝以前的状况他真的不清楚。

豆豆妈看着严塘沉默的表情却有些失望。

也对，艾宝这种没什么障碍的孩子，以前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豆豆妈扯出一个笑脸，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艾宝开口了。

“对呀，我以前也说话不清楚的呀。”艾宝回答道。

严塘凝视着艾宝，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和谁说话。

绝大多数时候，艾宝都是一声不吭的。

豆豆妈听见艾宝的话，脸上的有些难过的神情一扫而空。

她面上带了些喜，“我就知道这种一定是能治好的！”她说着，又弯下胖胖的，用极其温柔的声音问艾宝，“艾宝用了多久的时间才能想现在这样好好说话的呢？”艾宝看了严塘一眼，严塘正鼓励地看着他。

他歪头想了想，“当然是用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哇！”艾宝回答说。

豆豆妈脸上的表情却越加动了。

“对，对……”她说，“语言障碍就是要很久很久……”她说完，又出手绢，给旁边往嘴里了薯片，却一直发呆含着，没有嚼下去的豆豆擦擦口水。

“今年过完年，我就打算带着豆豆去帝都看看，”豆豆妈说，“那边的医院据说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我要去拜访拜访……说不定，我们豆豆这一回儿就好了呢？”严塘祝福道，“一路顺风。”豆豆妈诶诶几声，她看着艾宝，又连夸几句艾宝，说他可乖巧。

艾宝歪歪头听着，没做什么反应。

豆豆妈也不在意，笑呵呵地牵着豆豆加入不远处的落落妈和琳琳妈，几个妈妈一块散步。

她走之前还邀请严塘带艾宝一块走走。

严塘觉到艾宝正偷偷扯自己的袖子，于是自然地拒绝了，说他们现在想坐坐。

豆豆妈点点头，就牵着豆豆自己去了。

等豆豆妈走远了，严塘才低头问艾宝，“宝宝刚刚是在安豆豆的妈妈吗？”艾宝没点头也没摇头，“不是哦，”他说，“我很久很久以前，真的不会说话哦。”

“她太难过啦，”艾宝说，“刚刚艾宝一呼，嘴里都是难过的味道。”

“我不喜这种难过的味道，它们涩涩的。”他说。

严塘没说话，他抬头看去并排散步的那三个妈妈。

她们或高或矮，牵着自己的孩子，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可能有特殊儿童的家庭都是这样，要常常抱团，互相取暖，才有接下来走下去的动力。

第18章一只蓝眼睛的猫（九）十八.

“呸，”他们说，“你这讨厌的蓝眼睛！”——艾宝是有午睡的习惯的，在几家人吃完了午饭过后，他就有些犯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靠在严塘的手臂上，软塌塌的。

豆豆妈他们本来还约着去儿童乐园玩的，严塘看艾宝这样糊糊的样子，估计他坐在滑梯上都能睡着，想想还是拒绝了。

豆豆妈一行人也看出了艾宝力不充沛，没有多做邀请。

严塘便半抱半拖着把艾宝锁上了副驾驶座。

“我们是要回家家了吗？”艾宝问。

他自己的眼睛，把下眼眶都得有些红。

严塘把他的小手抓下来，“对啊，你应该回去休息了宝宝。”艾宝噢了一声，“那要快一点点噢。”他说。

严塘知道艾宝的意思，艾宝但凡是要睡觉，就一定要躺回家里，一般是在自己的上或者是沙发上才能睡着。在车上或者是在外面，他再困，上下眼皮打架了，也会忍着不睡。

艾宝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坐后驾驶位，严塘也不强求他，把他的安全带系好，看他在副驾驶座像小啄米一样，一会低下头去闭上眼睛，一会儿又抬起头来茫然地看向四周，然后又糊着垂下头，接着又茫地张望……

如此循环反复。

等到家了，严塘把半睡半醒的艾宝半抱半拖着回了家，最后成功把他送到了上。

“要……袄袄……”艾宝躺在上挣扎着向严塘伸开双胖胖的手，要他把外套下来。

他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像招财猫似的，睁都睁不开了。

严塘轻声哄着他翻了翻身，才把红大棉袄下来。

等严塘把艾宝的鞋子都下来，给艾宝把被子掖好，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艾宝已经睡得香甜了。

他睡得打小小的鼾，呼缓慢而均匀，小卷一抖一抖的。

严塘看着艾宝软乎乎的小脸蛋塌在枕头上，白的，像块融化了一半的油蛋糕。

严塘忍不住用手轻轻捏了捏艾宝的小脸。

软绵绵的，又有点弹，跟有点硬的棉花糖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