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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却亲手将她推入火坑，被雷劈死也不冤。”

“你还是不明白。”医续断直起身，“与天命抗争，势必遭受天谴。要想活着，就得安分从时。”松娘的命就是为娇娜和孔生做垫脚石，小宦的命就是失去内丹早亡。

这是天命。

“医先生。”陈启文的目光如两道利剑，“医先生是安分从时的人吗？”他锐地直指证据:“原定的天命里，孔生弃官散心之时再遇娇娜，靠的是皇甫公子从中牵线，但天台县狐妖渡雷劫……那只狐妖，便是皇甫公子吧。”这其中若说没有医续断的手笔，她是绝不相信的。

少年人这才真正的笑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这样畅的笑过，眼睛弯成两弯月牙，身上的气息也不再像霜雪那般凛冽，仿佛一座雪山倏忽消融，草芽从润的土壤中钻出来，冷峻的高山一息之间便郁郁葱葱起来，草山、花坡，溢着的清甜气息。

“我若安分，便不会在此。”陈启文松了口气，也跟着笑起来。她嘴里还有草汁的青涩味儿，圆圆的杏核眼里闪烁着熠熠的光芒，笑容纯稚宛然。

“我也不想认命。先生将我掩饰成男子，便是明白我的心意，是不是？”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落着各种因贫而起的病。如果不伪装成男子，一个势单力薄的孤身小姑娘会遇到什么，不需要多想。

医续断从窗子往外张望，目光越过庭院，落在馆堂里的赵霁身上。

秦素问会有与她同心同路的人。但是他不同，他不需要伙伴，也不会觉得孤单。

屋子里的血腥味渐渐浓重起来，医续断跨步往外走，“你先处理一下，喝两剂补血的汤药。”少年人的身影拔孤清，陈启文定定望了一会，揭开被子站起身。

“秦素问……原来我是秦素问……”她默念着这个名字，摸着褥子上的血迹出了会神，又匆匆将杯子折起掩住，悄悄翻进东厢房换衣衫。

医先生夜里从来不睡，两间屋子一个用来安置病患，一个空置在那里。她想着有时不回宣王府安歇，便留了一套衣服在这里。

只是这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止住，她看着干净柔软的亵，不知道该怎么办。

门扉“叩叩”响了两声，赵霁站在廊下，轻声喊道:“启文。”秦素问手一颤，慌忙将下裳放下，“什、什么事？”赵霁等了等，不见她来开门，微微拧起眉头，有些担心她的病，“启文，可是哪里难受？要不请太医来看看？”陈启文抚额，医先生在这里，请太医来像什么样子？

赵霁关心则，想不到这些，他惦记着沈玉林没回来，还得亲自去吩咐车夫请太医。他看着紧闭的房门，见里面的人没有开门的意思，便弯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医先生有东西给你，我放在门口了。”秦素问屏息听了听，等脚步声远了才支开一条门，见门槛上放着个靛蓝的小包袱，忙伸手拎进去。

里头放着两块鼓鼓囊囊的长条绸布，的着棉花，两头各留了两条布绳，长长的不知道用来系什么。

“小郎中，哎呀！就俩换洗带，哪要这么多钱呐！”沈玉林打马而来，便见那脸的街坊牛婶子倚在医馆门前，手里握着一两重的银角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将马拴在树上，迈步往医馆里去，和赵霁撞个正着。

“王爷！”沈玉林将人扶住，低声道:“人已经安排好了，还探听到一点密事。”赵霁还急着请太医来，正要让他等等，便听到了陈启文的声音。他回首向身后看去，便见到一张苍白虚弱的脸。

“我已无事了，沈兄有什么要事？”

“你怎么出来了。”赵霁忙着搀扶她坐下，倒了热茶递到她手里。

沈玉林折身看一眼门口，见牛婶子已走了，薄暮时分也没什么行人，这才低了声音，说道:“王仲济或许和王爷被掳一事有关。”赵霁心中一凛。

沈玉林点派了人盯梢王家，想着王爷在医馆里，有陈生和医先生看着，不会有什么危险，便索改换了装扮，潜进了王仲济的书房。

御前的人身上都带着些奇巧技，沈玉林只略花了一点功夫，就摸到了书架后的暗格。

“去夏王爷在观星楼被掳，这行程便是王仲济透出去的。他掌着兵部，一应车马守卫动向都知悉，借故支开一两个人，也非是难事。”沈玉林低着头，心中的惊骇一直到此刻都难以平息，“那暗中掳掠王爷的妖，仿佛也是受制于人，王仲济仅仅是其中一环。幕后之人……身份难测。”能与妖为伍，又轻易纵着当朝正三品兵部尚书，这样的人，无论心、地位，都让人心惊。

或许还和里有牵扯。

沈玉林已不敢再多说，他低垂着头颅，目光落在平铺的青石板上，默数上面错绕的纹路。

秦素问抿抿嘴，“宗室里有资格立为储君的都有哪些？还有皇上，他待王爷到底是怎样的心思？”论起皇室气运，妖怪们对着里的皇族不敢造次，轮到宗室还不敢吗？在京的宗室子弟那样多，不该只有赵霁一人被觊觎。

这本就是冲着赵霁来的。

“除本王之外，其余的宗室都是先帝与陛下的异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