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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二人的穿着打扮,心里有些唏嘘。
等人走了,陈启文挨近医续断的柜台,弯着眼睛问他:“这是个还债的还是讨债的?”他说的好笑,医续断倒有心情给他解释两句,“他们家中已然要揭不开锅,做儿子的还肯带老母看诊,也算孝心可悯……”
“那便是还债来的好儿子了。”陈启文道。
“非也。”赵霁反驳道:“做儿子的四肢健全,却不能奉养母亲,又怎么算得上孝子?”陈启文一愣,“可那老婆婆身上衣服很是整洁,可见他也用了心的。生来贫,并不是他可以逆转的。”赵霁生来富贵,陈启文便只当他不识人间疾苦。
两个人的争论越来越烈,医续断懒洋洋坐在一旁晒太,接收着那母子两人传来的与功德。
孝不孝又有什么要紧,能赚到功德便都是好的。
“启文,你这是偏见!”陈启文没有从前的记忆,但他知道自己是底层出身,和京里这些达官贵人天然的立场不同。他也确实对政令的弊病有一些看法,辩论起来往往一针见血、正中要害,赵霁争论不过他,气得涨红了脸。
陈启文还要乘胜追击,忽然便觉小腹一阵坠痛,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启文!”赵霁一见他白了脸,心里的气恼立刻就散了,抢上前去把人搀起来,“医先生,启文身体不适,你快来看看!”医续断没有动,只在陈启文苍白的上一瞟,见他额头沁着汗珠,随手丢块帕子到赵霁怀里。
“擦擦,抱到厢房里去。”医续断这淡漠的反应勾起赵霁心中火,他顾虑着陈启文的身体,只能先按捺住,把人拦抱起,匆匆往西厢房里跑。
“启文,是哪里不舒服,厉不厉害?”他将人小心放在榻上躺平,一展被褥紧紧裹住,“莫要怕,我在这里。”陈启文小腹钝痛,实在没有力气说话,只能低低应一声,侧身蜷缩起来。他疼得有些糊,觉得脑仁也开始一一的痛起来,朦胧间只觉得一双手温柔地拍在背上。
这样并不能减轻痛楚,却给了他极大的心理宽。
“别怕,启文,别怕。”赵霁擦去他鬓边的冷汗,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
医续断倚在门框边看了一会,这才迈步进去,在赵霁的瞪视下为陈启文扎了两针。
“医先生,”赵霁放低了声音,“启文这是怎么了?”
“唔……”医续断收起金针,“葵水来了。”葵水是什么?赵霁糊了一瞬,不期然想起一团血模糊的东西,仿佛有谁切了一块给他,非要着他吃下去。
——“初生婴孩的内脏、胞衣与少女初葵血……”赵霁按按额头,不明白自己的脑子里为什么会冒出这样一句话。
他勉力下心底的躁意,摸摸陈启文冰凉的脸颊,见他睡梦中都颦着眉,陡然升起了无限的怜意。
“医先生,这葵水之症能否治?启文如此难受,可要如何是好……”医续断道:“十七岁已够晚了,只因她早些年颠沛离,暖无着,这才耽搁了。若要彻底杜绝……倒不是不能,只是还要问她自己的意思。”不来葵水,便做不得母亲。
巫族数千年没有小巫降生,一代代的族人寿终而亡,族人因此越来越少,灭族的危机就在眼前,没有人比他们对繁殖的望更迫切。
在这件事情上,医续断的态度格外严谨。他不能为秦素问做决定,也不会由着赵霁轻率的代她做主。
赵霁头一次见他这样郑重,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而问:“可要开些药来吃?”医续断见他张皇坐在榻边,随手给他一把绿的益母草,“捣汁给她服下。要是嫌麻烦,放进陶罐里,两碗水煮至一盏,也是一样的。”赵霁权衡了一下,心里觉得麻烦繁复的效果更好,便默默取了石臼和陶杵来,坐在窗边悄声捣汁。
陈启文原本已睡了过去,睡梦中恍惚觉得身下一热,黏黏腻腻的,立刻便惊醒了。
“启文?”赵霁已捣好了草药汁,抱着碗正发愁怎么给他喂下去,见人醒了忙上前察看。
“我……”陈启文抓着被褥,想揭又有些迟疑,受着身下润的亵,茫然地望着赵霁。
她的脸很白,长发凌的披在两侧肩膀,本就不大的脸颊越发小巧,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来,让赵霁的心蓦然疼了一下。
“可是哪里难受?”他的嗓音低低的,有些喑哑,身后的窗子透过漫天的星光,他是星光里莹润的月华。
陈启文低下头,不再和他对视,“我想单独见见医先生。”赵霁眸子一灰,强笑道:“我去给你叫人。”入了夜,医馆便关了门。堂里空的,缭绕着室的药香。
这厚重带涩的药香里,从容雍雅的少年人默然独坐,昏黄的灯火下映照在新雪般的白衣上,清冷疏离的气质仿佛也被灯光暖化,不再如白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赵霁顿一顿脚,在少年人抬眸之前,沉声道:“启文醒了,想见你。”他不想承认,其实他很嫉妒这个少年人。不光是为了陈启文,还有这个人身上的无羁和从容。
这间小小的医馆困不住他,这方天地也装不下他。即使他人就坐在这里,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