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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犬细瘦的脖子时，那只狗在地上扒拉出一个“赵”字。

这是国姓，比寻常的姓氏更让人。

沈玉林停住了动作，便见那只狗又扒出了陈启文的名字。

它的爪子还很幼，刨在土壤里沾了爪子的灰尘。但它的眼睛是那么的通人，定定看着沈玉林的时候，就如同一个与他识多年的故人。

他没法不信。

等他带着狗回了京，知道宣王殿下已经命悬一线，心里便灰了大半。

必定是妖刻意调开他和陈启文，好让王爷孤立无援，趁机对他下手！如今他们回是回来了，可一切都太晚了。

太医都是凡人，又怎么能懂得妖怪的手段。他没有找到医先生，就没有人能治好王爷的病。

秦素问也很焦躁。

她好端端在房里练字，就因为喝了一口茶水，便从人变成了一只小狗崽子，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糟老头掐着脖子，拎到了荒山野岭。

那屋子黑得没有一丝光，除了那些叫的牲口，她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铁链子拴在她的脖子上，一挣扎就有针扎进里，她最开始的时候，连动也不敢动弹。

那老头每按时给她放一盆泔水，若是发觉她不曾吃过，就用不知道什么东西打她。那刑具有着尖尖的带着倒刺的钩子，像是铁做的，在身上招呼一下，就要皮开绽。

秦素问依照他放泔水的规律计算天数，想法子把泔水偷偷藏起一部分，避开毒打的同时，将自己饿瘦一些，好早点从铁链里困。

沈玉林来时，她已经饿得眼冒金星，听着那两个老怪物走了，才慢慢从链子里把脑袋出来。做了小犬，嗅觉无端的锐起来，她习惯了在黑暗中视物，几乎立刻从轮廓判断出来人是沈玉林。

但是沈玉林认不出来她。

换作是她，她也没法想象一只狗会是人变的。

但好在她还有人的脑子。

可是赵霁都要死了，她回来又有什么用？秦素问跳上榻，看着脸颊凹陷、眼底青灰的赵霁，想到这个人会死再也不能动、不能说话不会再朝她笑，就忍不住鼻子泛酸。

她的剑囊都给了他，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幼犬呜呜咽咽的泣，小背脊一颤一颤的，看着便让人心酸。沈玉林从怀里掏出那个破旧的剑囊，轻轻放在了赵霁的枕畔。

“王爷怕你出事，急着找医先生回来，连这保命的东西都代我随身携带，深怕误了营救你的时辰……”沈玉林眼角发红，摸了摸幼犬背上的发，“他一向待你深情，把你的生死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秦素问的爪子按在赵霁口，垂头了鼻子，乌溜溜的小狗眼便和他的眼眸一对，清晰地瞧见了里头的羞赧。

沈玉林却没发觉他已经醒了，嘴里还在碎碎的念叨着王爷幽秘的男儿心事。

“医先生光风霁月，又本事了得，还生得那样俊，你恋慕于他，也合情合理。但王爷也是天潢贵胄，何曾吃过这样的苦楚，他念着你，睡里梦里都叫着你的……”

“沈玉林！”赵霁的男儿心事就这么被揭破了。

他抱着小小的犬儿，把脸埋在它柔软的发里，脸颊烫得惊人:“你莫要听他胡说，本王从来不说梦话。”秦素问汪一声，想问他知不知道这只狗是谁。

“别闹，启文。”赵霁拍拍她的耳朵，将幼犬抱在怀里，“我有些累，你陪我睡一会。就一会，好不好？”不好。

秦素问拿爪子扒扒他的头发，想说自己很饿，但考虑到语言种类不同，大约没有人能听懂这话的意思，又默默闭上了嘴巴。

沈玉林看着糊糊睡着的一人一狗，不知道该继续在边守卫，还是识相的关门出去。

他想了想，把那个破剑囊往枕头下，轻手轻脚出了屋子，吩咐厨房备下饭菜，等着王爷他们醒来吃。

王爷这病，还得细细盘问一番，别是府兵里出了叛逆，做那卖主求荣的下作事。

宣王的病好转，中的补品便水一般地赐下来，像是要一夜将他彻底养好，立刻便能离开病榻、活蹦跳。赵霁装作病弱的模样，每让人用轮椅推着，带着他的新宠土狗幼崽逛花园子。

里的贵人养些猫猫狗狗，算是常事。但养土狗花狗的，宣王爷是头一个。皇后娘娘听着不像话，吩咐人挑了各名贵的狗儿送去，却全被赵霁退了回来。

因为狗儿们打架，秦素问一个也打不过，被按在最底下，咬得狗飞。

“还是快变回来吧。”赵霁给她包扎伤口，“当人的时候还知道狐假虎威，打不过也能跑，怎么如今跑也不会了？”秦素问哼哼两声，随他给自己绑绷带。

“这是什么？”赵霁摸着发下凸起的小豆豆，把狗翻过来数了数，扬声朝外喊道:“快叫太医来，启文肚子上长了六个疮！”你才肚子上长疮！

秦素问拿小爪子捂住脸，低低嚎叫起来。

第62章造畜秦素问的两只小爪子，扒在赵霁的臂弯上，探头看缓步而来的雍雅少年。

他还是那样的耀人眼目，仿佛裹挟着巍峨山的冰雪，行走在红尘中，却不染半点尘羁。

“汪！”她不受控制地摇摇尾巴，伸长脖子朝他引颈而望。犬类的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