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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彻底暗下来，那妇人便提着篮子前来。她新换了一件水红的贴身纱衣，把丰的身子展现得淋漓尽致，“果然是好酒。”她从篮子里取出烧和火腿，用自带的小刀片吃，尚生见她做派豪放，与胡家姐妹浑然不同，心中甚是新鲜。

两人对坐这饮酒吃菜，相谈很是乐，不知何时竟滚到榻上，一享云雨之。

三姐太过，四姐又过于拘谨，都不及这妇人恰到好处的娇媚。尚生食髓知味，拉着她放纵了一整夜。

两人闹到天亮时分，妇人坐在榻边穿绣鞋，嘴里含嗔道:“怪道胡家姊妹你，却原来郎君这样本事。”尚生自得一笑，扬起她一绺青丝，凑在鼻端轻嗅。

妇人忽然顿住动作，侧耳听了听，发觉隐约有脚步声靠近，忙将头发夺回来，仓皇往外逃窜。

尚生不解其意，刚要相问，便见三姐揭帘走来，手里还提着三尺长剑。

她嘴里骂道:“狐，你也配跟他睡觉！”那妇人扭身逃了出去，落下一只红的绣花鞋。

胡三姐轻睨一眼衣衫不整的尚生，快步追那妇人而去，留四姐和尚生四目相对。

四姐神淡淡，“你竟这样没有出息，竟和那狐好，我再不跟你亲近了。”尚生讷讷看她:“都是狐狸，有何处不同？”他只平淡一问，不料四姐然大怒，喝道:“我寻常见了野狐都不假辞，何况是她那样的狐！似你这般得陇望蜀之人，再不配教我惦念。”尚生不明白狐族的阶级划分，却也知惹恼了四姐，心中又愧又怕，连连向她致歉。

四姐见他言辞恳切，一张俊脸吓得血全无，又忍不住软了心肠。

“你若再沾那下作的娼妇，我绝不再同你说一句话。”第59章胡四姐尚生与胡四姐往过密，渐渐了行踪，尚家宅院便开始有言传出，说是招了妖怪。

尚老爷很是忧心。他将儿子唤来，见人很是萎靡，连忙问他:“可是哪里病了，还是……还是夜里瞧见了什么？”尚生不敢言明，只拿话胡搪。

尚老爷疑心是妖怪住了他的心智，又恐妄动惹恼了它，只好仍令尚生回小院去，自己暗中求访高人。

燕赤霞便在这时登门了。

他骑着新买的小驴，穿一身半旧的短褐，酒刚喝到了微醺，方正的脸膛红彤彤的，观之有浩然正气。

尚老爷见他面生，摸不清他的底细，只好先到厅中探话。

“在下姓燕，祖籍陕西。”

“原来是陕人。”尚老爷见燕赤霞昂藏八尺的汉子，体格很是健硕，更像是个武者，便小心问他:“不知燕壮士此来，所谓何故？”燕赤霞觑一眼尚生的院子，“我是来找妖的。”尚老爷心中一动，凑到他近前，低了声音:“依壮士所见，那妖……在何处？”

“令公子的院子里。”燕赤霞和他们打的道多了，问答都有些大同小异。他拨了拨上的酒葫芦，把自己寻妖的缘故告诉尚老爷。

“在下父母早亡，与弟弟拜入深山学艺。燕某学成下山后，终年在外游历，今次回来，才知道弟弟被妖蛊惑而死，这才特意前来寻仇。我寻它已寻了数千里，如今在泰山脚下发现它的踪影，若不尽早除掉它，下一个被害死的，就是尚公子。”尚老爷一想尚生形销骨立的模样，心中大为惊骇。

他几乎立刻就相信了燕赤霞，并且都站在了受害的一方，对那妖很有几分同仇敌忾的恨意。

“先生，敢问可有降妖的章程？”燕赤霞瞧一眼天，低语道:“需备下两个陶瓶，还有一个猪膀胱。”他是剑修，降妖向来都是提着剑上阵厮杀，从来不搞术士那些花里胡哨的把式。但这回事关他弟弟的魂魄，就不得不迂回一些。

尚老爷也干脆，很快把东西准备好，到了燕赤霞的面前。

猪膀胱是从新宰的猪肚子里掏出来的，还着新鲜的血。燕赤霞定定看了两眼，有些想要哀嚎。这法子是他从医续断那里问来的，只来得及练习几遍咒语，尚未实施过，心里没什么底气。

但尚老爷就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他。燕赤霞只能稳住脸，端出成竹在的沉稳模样。

天一擦黑，下人们都不再外出走动，厅里燃起了蜡烛，照得灯火通明。

尚老爷催促道:“燕先生，请快快做法吧！”燕赤霞照着方位摆好两个陶瓶，确定胡家姊妹已翻墙进了院子，嘴里便开始念起咒语。

胡四姐今夜穿了一袭暗的衣衫，整个人比初见时更孤清疏离。她淡淡看着尚生，对那俊俏的脸容视如平常。

尚生不曾发觉，还像昨夜一样上来求，嘴里道:“怎么三姐也来了？”胡三姐坐在窗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四姐，“我来瞧瞧，无须管我。”尚生还当是姊妹两要效仿娥皇女英，谁知道三姐媚则媚矣，待他却并不亲热。他也只好熄了心思，专心讨好四姐。

胡四姐将他的手推开，出狐狸的兽瞳:“我如今已勘破了相，要专心求访仙道，再不能同你厮混。”尚生茫然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相好不过半月，却很是甜，虽有那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