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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冷光直窗外，鬼手缩的及时，这一下斩在石棂上，将它一斩两段，又折身飞回匣中。

秦素问看得愣住，和宁采臣对视一眼，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危机已过。

燕赤霞却睁开眼，把那包袱打开，取出里头的匣子。

匣子里是柄二寸来长的小剑，宽如韭叶，莹莹闪烁光芒。

“不知道是什么妖魔。”燕赤霞闻闻那上头的血渍，擦干净又放回盒中，“它受了伤，一时半会不会再来了。”若不是这一剑砍在窗棂上，它已经死了。

门板“笃笃”响两声，房里的人悚然一惊，却见那白衣的少年人笑推开门。

“你们在说它吗？”他的手里，赫然拖着个断臂的獠面夜叉。

第6章小倩秦素问是跟着医续断夜猎过的，也见过他把那九尺余的高壮“妖”一招击毙、烤回原型吃入腹中。

宁采臣却委实吃了一惊。

这少年人容貌生得极好，虽眉眼冷冽让人不敢狎昵轻忽，却实打实是个文质彬彬的小公子。

虽说有些功夫在身上，但这……

宁采臣看看那扫帚般顺地拖进来的夜叉，盯着医续断的脸说不出话来。

这夜叉生得极高极壮，虽青面獠牙异常可怖，实际和人也差不多少。秦素问偷着瞧了几眼，倒没那么害怕了。

夜叉的断臂还汩汩血，这血也与凡人差不太多，只是血更黑，有股难言的恶臭。燕赤霞探头往窗外瞧一瞧，只见到一滩血，并没有看到那条胳膊。

医续断把夜叉丢在房里随他们看，自己却往院子里去。

院子里还炖着汤，秦素问填了炭，火尚未熄灭。

“干的不错。”秦素问被他一夸，还有点不好意思。她迈步跨过夜叉，把那盛汤的陶罐端下，往火里添了一把干草。

“公子，这也是妖吗？”火光映得她脸颊通红，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医续断“嗯”一声，把夜叉又拖出来，费心便作山。

宁采臣见他们主仆旁若无人炙烤起妖怪，想起医续断头回带给自己那只，胃里不住翻滚搐。

“伊、伊兄，这……”医续断翻翻那“山”，眼底带着笑意:“宁兄要不要尝尝？”

“不、不用！”宁采臣摆摆手，避如蛇蝎，“你的好意愚兄心领了。”

“燕兄呢？”燕赤霞盯着那烤焦的“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的美意。

医续断目光扫向秦素问，她一个灵，笑呵呵道:“我去给公子盛汤！”医续断食用这些鬼怪原本不需要费心炙烤，只是实在手想下厨罢了。他随意在火上翻了翻，便自顾自享用起来。

“今夜太平无事，宁兄可以放心安睡了。”燕赤霞见医续断抹嘴，伸手一拉他袖子，“在下有事与医先生相商。”医续断轻轻打个嗝，把汤碗推给秦素问，“你自己喝吧。”天上繁星闪烁，两人慢慢出了兰若寺，停在山道上说话。

医续断把广袖扯回来，看着上头攥出来的褶皱轻轻拧眉。

燕赤霞把府衙的异象说了，又尴尬道:“许久不见有人穿这样的款式，大袍广袖拉着顺手了……”医续断自己抚平了痕迹，这才道:“他是沾过文气的，又有禄星相照，后定然位极人臣，招惦记是常事。”燕赤霞眉眼一厉，“夺舍？”凡间自有秩序，并非妖魔想便能的。

除非已有了极大的把握。

医续断转而道:“这山上已干净了，数十里外却还有个祟，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燕赤霞知道他今必定去打探过，便静静听他后续。

“那山方位有些古怪。”医续断目光清冽，“明那老妖怪过寿，你去不去吃杯酒水？”

“可是西面那黑山？”医续断点头，“仿佛是北院那几个的姘头。”北院除了一个小倩，都是些年纪大的鬼婆。燕赤霞嘴角一，见他说的认真，也不好反驳。

“在下道行尚浅，医先生若不同行，怕是去不成。”医续断倏忽一笑，“我自然同去的。”不去怎么赚功德？

两人说定，燕赤霞又道:“宁生气运有些古怪。”这自然是因为宁的缘故。医续断受乌生所托，不好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告诉他，便摆手道:“明事了，我护送宁生归乡，应当无事。”秦素问喝了一碗汤，宁采臣正坐在她身旁发呆，见他两人回来，这才各自回房安睡。

宁采臣铺盖都在燕赤霞房中，夜深不好再搬动，照旧两人同睡。

昨夜被那夜叉打上门来，这兰若寺不敢再住，宁采臣起个大早，把行囊收拾妥当，便开始着手小倩迁坟之事。

燕赤霞看一眼医续断，朝宁采臣道:“左右无事，我陪你一道去。”白无惧鬼怪，有个人高马大的燕生陪同，却也安心不少。宁采臣一路往北，见那一座座荒坟里果然有棵秀的白杨，不由喜形于。

清早雾气未散，走近才见树上鸦巢。宁采臣把袍角缚在上，着手挖掘小倩的尸骨。

燕赤霞望着那白杨，心中只觉古怪，却又说不清哪里蹊跷。

宁采臣把尸骨全数收拢，以黑布包裹好，又罩上厚厚的衣被，“小生游历数月，挂念家中老母，明便预备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