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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伴读的目光，凶神恶煞道:“看什么？狗奴才，眼珠子不想要了？”小伴读还没有胆大到敢跟世子作对的地步，立刻埋头道:“奴才罪该万死。”安平王世子哼笑一声:“孬种，阿信，咱们走吧。”慕信自小长得跟自己几个兄弟不太一样，他遗传了他来自外藩的母亲，五官更为深邃，棱角更为冷硬。

他将桌上的课本进课桌，站起身，冷淡应了一声:“嗯。”两人并肩往课舍外走了，即将跨出门那一刻，他装作不经意用余光扫了一眼那个沉默而直的背影，瓣抿得更紧了一分。

他们是最后两个人，离开后整个上书房都沉寂下来，余晖映在窗户上，织就一片锦绣霞。

伴读深深颔首:“太子殿下，奴才鲁莽了。”慕脩咬牙抑制住咳嗽，一手扣住课桌桌角站起身来，稳了稳身形了伴读的头，苦口婆心道:“在本身边，他们尚且顾忌几分，以后本不在的地方，千万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伴读抬眸，有些动:“殿下...”慕脩苍白的瓣微弯:“好了，走吧。”伴读重重点头，起身扶着慕脩蹦蹦跳跳往外走，心情非常好。

忽然，他撒开手，往前跑了几步回头望着慕脩喊道:“太子殿下！快看天边的晚霞！像娘娘们涂抹的胭脂一般，真漂亮！”慕脩慢慢走着，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做跑这种烈运动，闻言抬头往去，下颔与脖颈形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天边的彩霞尽数落进他眼底。

那一刹那，美得惊心。

小伴读都看呆了，连跳都忘了。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慕脩已经收回了看彩霞的视线，正看着他:“怎么了？”小伴读生怕脸上的表情暴出什么，连忙转过身去，一边跳一边从喉咙里干巴巴挤出一句:“没什么”他没有看到慕脩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深邃的黑眸中短暂出的羡慕之。

途径中御莲池，小伴读孩子心的伸手拨了下花叶长到石桥那么高的荷花，一边嘴巴也闲不下来:“太子殿下，您快看，今年这莲花开的真好……只是这荷花为何没有叶子啊？”慕脩走上石桥，望着黄昏下仿佛被踱上了一层金粉的莲花，轻声解释道:“这并非普通的莲花，而是常种植在佛寺中的无叶莲，消灾解厄。”小伴读一惊，十分信的朝池中的莲花双手合十作了一辑:“阿弥陀佛。”慕脩没有说话，垂着眼眸望着池底前方不远处的道上走来一行身着轻薄装的婢女，排成整整齐齐的一列，每人手中托着一个托盘，有高有矮，托盘上用锦帕搭盖着，看不清底下的物件。

恰巧此时两人走下石桥，往凤仪的方向走为首的婢见到慕脩明显一愣，随即赶紧垂首，从善如拂身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她身后排成一列的婢也赶紧跟着行礼慕脩很好脾气的虚扶了一把:“免礼。”语落，错开她们继续往前走小伴读跟在慕脩身后的两步位置，听见身后传来最后两个婢轻声谈的声音:“那就是太子殿下啊？年纪这般小可长得真是俊俏，可惜早有钦定的太子妃。”

“别可惜了，再遗憾也没有咱们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况且还是个孩子呢。”

“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身份再尊贵又怎么样，据我听闻，太子虽命贵却是早夭之相国师早已断言他活不过十岁。”慕脩的脚步几不可察的微微一顿小伴读不的拧起眉，转头看去，那行婢已经慢慢走远了。

总不能撵上去把人叫住掌嘴吧，况且太子殿下还未表态，自己也没那个资格越俎代庖。

慕脩见他不走，侧头看向他道:“怎么了？”小伴读斟酌片刻，没敢开口。

慕脩将他脸上的神尽收眼底，角翘起温润的笑意:“有话不妨直说，本面前不必顾虑太多。”算起来，小伴读从慕脩开始念书就一直陪在他身边了，于是稳了稳心思，开口道:“殿下，您为何不将这一切告诉陛下？”慕脩袖中的手指微微一蜷缩，反问道:“为何要告诉父皇？”小伴读不解:“自然是求陛下为您做主，您身为一国储君，先不说那群皇亲贵胄对您不假辞，连这群身份低微的婢女都敢在里嚼您的舌，陛下若是知道，一定会给您做主的。”慕脩回过头，一手负在身后，徐徐抬步，晚风卷起他的杏黄的袖袍飞扬。

“告诉父皇求他做主？这是无用的表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闲言碎语不过是卒了毒的箭，本身并无攻击，只要你不在意则刀不入，但你若是过分在意，就是将落在地上的毒箭亲手捡起来刺入心窝。”

“更何况，若是连这些言语上的攻击本都受不住，后谈何要当大任。”而且，他没说出口的是，自己如今面临的这些言蜚语和境况，身为一国之君的父皇未必不知道，要做主本用不着他亲自去说。

他的声音温润如暖玉，说出来的话却令年纪尚小的伴读有些晕头转向，但是道理小伴读略听懂了。

小伴读有些局促的上前两步，拽住了慕脩的袖角:“殿下......”慕脩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