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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上了大用场,我恭喜你。”这边厢笑语晏晏,话语不断,那边厢江玉郎一个人已喝了半壶茶下去。

茶叶,是安庆茶坊特贡的上好大红袍。茶具,是汝窑烧制的青龙团花纹路青花瓷,莹若清玉,圆润细腻。

江玉郎薄轻抿茶水,热茶香津甘美,他的心情却恶劣极了。

瞧这两人言语亲昵,倒是不像分别已久的样子。江小鱼啊江小鱼,你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待女子畏之如虎,还不是碰到初恋情人就成了呆子。

他不冷不热地一笑,复又给自己上茶水。忽然间被小鱼儿有意一碰,他下意识直了背,目光顿时回到铁心兰处。

小鱼儿笑道:“铁心兰问你,可曾娶。”小鱼儿和江玉郎的暧昧之事虽是在江南武林中众人皆知,但辽广中原内并未刻意四处传播。因而常在关外行商的铁心兰夫也从未耳闻,只是听得他二人行迹甚密。

江玉郎回神,不免讪讪,意识到她的问题后在心底哼笑,表面一副一本正经模样:“实在抱歉,方才在下有些困怠,因而怠慢了铁姑娘。在下习惯一人独身,虽在江湖漂泊多年,也未遇到一知心人。”他刻意咬重了“知心人”三字。小鱼儿不由为之侧目,江玉郎虽在他盯视下红了耳尖,但仍是目光不动,再未去瞧他一眼。

铁心兰浑然不觉,还像是有些可惜,叹惋道:“原来如此。情此一字乃是上天注定,江公子正值华年,又如此出,乃是武林新秀,相信一定可以遇到知音女子。”她一言到此,垂眼浅笑,想必是念起家中夫婿。江玉郎心中嗤笑,人家可还是一心一意地对自家夫君呢。正如此忖度,目光也不觉略带嘲讽地向身侧望去。却不想对上一双兴味盎然的眸子,闪烁着曜石与玛瑙的墨润微芒,青烟般拢着其下岩沸起的笑意与情愫。江玉郎心头一动,赶忙错开目光。

来往几句,方才随意点的几样菜也陆续端了上来,足有一桌。江南菜大多甜口,铁心兰近年来漂泊北方,现时回到南方自然吃得津津有味。江玉郎自幼长于江南,倒也不觉得如何美味,耳畔听着小鱼儿和铁心兰的侃侃谈笑,口中菜肴更是味同嚼蜡。

他终于忍不住,想要出去,又自知太过无礼,只得郁郁作罢。忿然烦躁之间,身子却无意识作出了一个要向外离开的倾斜。

手腕上忽然一紧,江玉郎惊愕抬眼,小鱼儿竟面不改地将他的手腕按在了梨木椅面之上,面上神不动,仍与铁心兰谈笑风生。

他狠狠咬牙,暗中试图出手来,那人却似铁钳,令他最终以失败告终。身畔少年笑得如此平静,好像没有用这么大的力气攥住他一般。江玉郎气红了脸,耳尖浮起一抹粉云。一点嫣然霞霭,熏红了一片晴雪。

小鱼儿侧头瞟了他一眼,难掩笑意,暗中捏了捏他的手,指尖在少年细腻掌心轻柔地搔动。江玉郎心里一跳,扭过头去掩饰地抿一口茶。

现在铁心兰正讲到了外天山的风土人情,兴致,口若悬河。江玉郎眼珠一转,修长双腿在桌下叠,绣工致的软靴足尖暗示意味鲜明地触碰小鱼儿的腿侧,面上气定神闲地靠回椅背,在少女婉转声线里频频含笑点头回应。而湘绣芙蓉桌布深垂下,另一方动暧昧的沉默世界里,他依旧蜻蜓点水地蹭着他,笑眼一眨,继续一场别有用心的调情。

小鱼儿不紧了紧握住江玉郎手腕的力道。后者吃痛,桌下干脆轻轻踢他一脚,不曾料想小鱼儿竟然直接如梦初醒般叫了出声。江玉郎吓得面目变,连忙乖乖恢复道貌岸然风度翩翩的标准坐姿。

铁心兰也吓了一跳,茫然道:“小鱼儿,怎么了?”江玉郎唯恐他说出几分不对,心虚的目不斜视间狠攥他的手。小鱼儿瞟他一眼,面不改地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家里不听话的猫,也该到发情的时候了。”铁心兰松了口气,旋即笑道:“我说是什么呢。小鱼儿,你也养了猫么?说起这养动物的事呀,我和夫君也豢了两只猫一只金丝雀,我记得先前……”少妇继续侃侃而谈,语声轻灵活泼。江玉郎却早已脸微红,不知是羞是恼。他指节用力,一不做二不休地在小鱼儿温烫有力的手上抓出两道红印。

——你才是猫!

小鱼儿眨了眨眼,趁着铁心兰低头啜饮菌菇竹荪汤的短促罅隙对江玉郎扭头一笑,笑嘻嘻比一个口型。

——都抓人了,还不是猫?

江玉郎气结,用力手,果不其然仍是个无法抵抗的下场。小狐狸白润双颊气鼓鼓,清秀少年本就稚气犹存,如此更是可得紧,探手夹了一片马蹄糕嚼得咬牙切齿。

直到铁心兰吃完,用浅茶丝绸帕子文雅地拭了拭嘴角,他一直紧紧扣着他的手腕。铁心兰奇道:“小鱼儿,江公子,我瞧你们并未怎么吃?”小鱼儿笑道:“哪有,方才你我相谈的时候我已吃完了。江玉郎,是不是?”他左手右手皆是灵活,虽是右手紧扣着江玉郎的手腕,左手却也能拿筷子。

江玉郎腹中除了茶水只有一片马蹄糕,更不必说腹。闻声却只能隐忍点头,暗中瞪了小鱼儿一眼,意图钻心剜骨。

铁心兰如释重负,忽地眼珠一转,娇笑道:“咦,对了,小鱼儿,你如今是如何了呢?”小鱼儿故作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