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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砜一模一样的细银鳞盔甲,披风上绘着云洲王的家标,威风凛凛。虎将军见到儿子似是换了个人,第一时间不是向他道贺,而是冲到贺兰砜身边狠狠抱了他一把。
“多亏有你啊贺兰砜!”他声气大声说,“要不是你,浑答儿也混不出这种样子!”浑答儿气得笑了:“到底谁才是你儿子!”卓卓无心祝贺浑答儿,浑答儿却喜逗她,捏了把她的小脸:“这盔甲好看吧?我比你二哥帅多了,是吧?”卓卓:“呸!你放狗!”浑答儿一愣:“这什么话?你跟谁学的?”靳岄心道那当然是阮不奇。浑答儿认为卓卓太小,还不懂辨别美丑,又问给卓卓梳头的靳岄:“靳岄,你最公道,你说我和贺兰砜,谁穿这银甲更好看?”这完全不值得犹豫,靳岄回答:“贺兰砜。”浑答儿:“行了我明白了,你也不公道。”这时贺兰砜从靳岄身边走过,一把将卓卓抱起,飘然走开时扔下一句话:“他骗你的。”靳岄:“……”实际上那细银鳞盔甲并不十分独特,初来北都那几,靳岄已经在街上看到有年轻兵士穿着。但它穿在贺兰砜身上,便似是全然不同了,不仅威风,还更显得铮然肃穆。天底下除了贺兰砜,谁也穿不出那气势来。靳岄每每看到,心头除了高兴之外,还有几分热腾腾的东西,堵在口里,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悬得发疼。
抱着卓卓的贺兰砜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撞上了,谁都没回避退缩。
靳岄以为贺兰砜要找他说话,才往前走了两步,贺兰砜便转开了目光。
“浑答儿,”他问,“你的巡逻路线定了么?定了给我看看,我得告诉你路上有哪些铺子、哪些人是碰不得的。”
“定了定了!”他们往里走去,靳岄听见自己短促的叹声。
数后,今年的最后一场雪终于飘飘摇摇地降临了。
阿瓦回王府住了两天,今冒着薄雪来到蛮军军部,脸喜:“这场雪过了,咱们北戎就全都入啦!”才刚进门,便有人通报:贺兰金英来了。
贺兰金英是专程来拜会他的,还带来了一些大瑀的茶叶、茶杯和吃食。
无论边境线平静或动,每年天商路都必定想尽办法开通。在镖师的护送下,大瑀和北戎的商人在这路上来来往往,马儿、羊儿和骆驼成为人们穿越驰望原与山川峡谷的舟楫。
“每一年,只要在北都能喝上大瑀的茶,我就知道,这一年会是好年。生意做得下去,牧场转得顺利,子自然过得舒坦。”与大巫不同,云洲王是北戎朝堂中出了名的大瑀通。他不仅说得一口漂亮利的大瑀话,而且对大瑀民风习俗十分悉,就连北戎人喝不惯的茶叶,他也能品得头头是道。
烨台是距离大瑀最近的部落,贺兰金英带来的都是烨台人从远方给虎将军和他捎来的礼物。阿瓦挽留贺兰金英,亲自为他沏茶,请他细品。
“这雪来得也太迟了。”贺兰金英笑道,“烨台来的人说,羊羔子都生下来了,我们也得往南转移牧场。今年羊羔子很乖,就是不够强壮,不知能不能撑过这场雪。”两人边喝边聊,阿瓦还叫来了贺兰砜,贺兰砜见到贺兰金英便一脸别扭,这让阿瓦愈发开心,催促他立刻坐下,一同喝茶。但贺兰砜兀自白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不妥当。
贺兰金英告诉阿瓦,他昨夜练武着凉,似是生病了,但有公务在身,连假也不敢请。阿瓦便让他回家歇息,准他休勤一。
贺兰砜骑着飞霄离开军部,他了脸,那张方才还挂着病容的英俊面庞神情谨慎严肃。他没有回家,在街口一拐,往城南去了。
此时的城南,还未修复的废墟一片惨黑,被渐渐密集的雪花覆盖装扮着,凄清冷淡。但开摊售卖的人永远不会消失,在半倾颓的屋舍前,在黑的灰烬中,人们打扫出一片片足够摆放货物的地方,吆喝声在雪里也不见虚弱。
浑答儿拉拉自己的兜帽。
“这儿还有必要巡吗?”他问领头的老兵,“这寒也太冻了。”
“巡完便回去。”那老兵带着七八个人,其中浑答儿最稚年轻。他知道这北戎少年是烨台虎将军的儿子,不敢怠慢,一路上关照有加。
循着路线往前,渐渐深入城南角落。贩售马儿的地方现在是一匹马都看不见了,但因房子只烧毁一小半,其余仍算结实,不少商贩聚在此处设摊售货。烤、油饼和油茶,毡毯、皮靴和毡帽,吃的用的应有尽有,俨然是一个小小的市集。因人多,又因处处燃着火炉,里头比外头暖和得多,百般气味巧妙混杂,面而来的是丰酽热气。
浑答儿鞋底都是城南地面的脏污余烬,他在薄薄的积雪上蹭干净鞋底才走进去。见到蛮军兵丁和云洲王随令兵,市集里扰攘声霎时间静了一静,很快又热热闹闹轰然:“给云洲王把这些带回去吧!”浑答儿又惊又慌,许多人接二连三地往他们手上东西,都说是给云洲王的。人人都笑着,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一坐、吃一碗油茶。这忽然之间的热络令浑答儿茫然:“这……这是怎么了?”
“我们云洲王是北都最好的人。”那几个老兵面骄傲之,“你以后会适应的。”他们只挑了些条吃下,其余东西一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