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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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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瞳和更近似汉人的眉目,分别来自绿眼睛的父亲与面貌俏丽的母亲。

在北戎的传说中,来自西北边陲的高辛人是灾难的化身。他们的绿眼睛是被狼神惩罚的证明:古老庄严的神灵把狼的魂魄寄藏于高辛人身上。绿眼睛的高辛人会吃掉父母、兄弟姐妹与子女的命,摧毁河川山谷,带来席卷大地的浩灾难。

贺兰砜出生时,烨台的人已经接纳了父亲和兄长。但父母先后离世,传说似乎被证实,一切渐渐变得不同了。

贺兰金英那时候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他是烨台最英俊的骑手,却连参加骑术比赛的资格都没有。卖掉家中的两匹马儿后,兄弟俩总算凑到一点钱粮,把几个月大的妹妹从重病中救了回来。

但传言没有停止,卓卓太小,贺兰金英又足够强壮,年幼的贺兰砜成了最恰好的靶子。

贺兰金英常常在外打猎游牧,卓卓被营寨的女人们照顾着,他只能自保:和都则一起,跟在浑答儿马股后头,任他取笑,任他鞭打;说北戎话,嘲讽自己的狼眼睛,和北戎男儿一样,大口喝北戎的酒,用父亲留给他的小刀切割羊,学习应付风驼。

贺兰金英取笑过他,劝他不必这样。可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不被人理会和接受,他的苦和痛是崩天裂地的。

想在驰望原生存下去,他必须先成为北戎人。

但被靳岄骤然说破,贺兰砜有一种糙但持续长久的伤心。他救过靳岄一次,他以为靳岄和别的那些人应当是不一样的。

有人敲了敲树干,树顶簌簌落下一片雪:“贺兰砜。”许久不见有人回答,贺兰金英在树下笑了:“和你的小奴隶吵架了?”贺兰砜探出脑袋:“你来做什么?”

“来给你出主意。”贺兰金英笑道,“他若让你生气,你就让他去干苦活,若还生气,就把他给了浑答儿。我看浑答儿可是很喜他……”贺兰砜静静看他说话,眉目间是明确的拒绝。

贺兰金英说够了也就停了,手中马鞭轻轻敲击树干,仰头看自己弟弟。

“我知道你不舍得。”他说,“他是你的朋友。”贺兰砜终于开口:“他不是。”

“只有朋友才会为这种事情生气。”贺兰砜一下坐直:“你偷听我们说话!”

“只是恰巧路过。我提醒过你,大瑀人想法古怪,人人金贵,靳岄从没把你当成朋友。”贺兰金英说,“但他骂你,便是他不对,我刚揍了他一顿。”贺兰砜一惊:“他病刚好!”贺兰金英:“还剩半口气,去看看?”贺兰砜连忙下了树,骑上贺兰金英的马往回走。

自从当了百夫长、搬进新毡帐,兄弟俩都有了牛马,卓卓从靳岄那里学到了一个词,天天自称“大户人家”。贺兰金英想问贺兰砜喜不喜那匹黑高辛马,但贺兰砜一直心不在焉。

“大哥,我们是哪儿的人?”贺兰金英没有半分犹豫:“高辛人。”

“……但我们阿妈是汉人。”

“所以我们也是汉人。”贺兰金英随口应。

“这怎么行?”

“为何不行?”贺兰金英笑了,“驰望原上有哪位天神规定,一个人仅能归属一片土地?百年之前这儿没有北戎,百年之后天底下也没了大瑀。现在你我身在驰望原,你甚至可以说你是驰望原的人。”贺兰砜心头忽地一松:“驰望原的人?”

“对!”贺兰金英夹紧马腹,马儿在雪原上奔跑起来,他揽着身前的弟弟,“我们有马,有一双腿,我们可以去天底下任何一处地方,想成为哪儿的人,就往哪儿去!”贺兰砜被他染,在马上大声呼啸,心畅快。贺兰金英策马绕着小松林奔了几圈才松开缰绳,任由马儿慢慢走回烨台。

“你真想跟质子朋友,送奴隶送兔子都不行。”贺兰金英忽然说,“何不跟他学汉文?”贺兰砜看向贺兰金英被光照亮的半张英俊脸庞:“我会说汉话。”

“但你不会写。”贺兰金英他头发,贺兰砜发比他深,只有在强烈光中才泛出几分浓金光泽,“你连他名字也不懂写。”贺兰砜低头了。

“学写汉文,学些汉人的习俗……”贺兰金英状似无意,轻轻一提,“问问他大瑀的事情,靳家是什么样子,梁京街道什么模样,皇在何处……干脆让他给你画个梁京地图,画着画着,就聊起来了。”***贺兰金英当然并没有揍靳岄。贺兰砜一阵风似的冲进奴隶帐子,看到靳岄正给那少女擦脸。他只看一眼,愣了片刻,转头又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靳岄:“……?”来去太快,靳岄甚至没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道歉的话。

他已仔细擦净少女的手脚脸庞,总觉得她与靳府隔壁方尚书的小女儿有几分神似。

“……他们没欺负你吧?”靳岄问。

少女摇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靳岄又问。

少女抓起他的手,一笔笔在他掌心写字。

靳岄心中一惊:她竟不会说话。

“阮不奇……”靳岄问,“你家乡何处?”阮不奇写给他看:久,路上惊怕,许多事情都忘了。

靳岄心中发疼,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对她说,也像是对自己说:“别怕,我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