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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的新家了。

乔万山一开始看他这么忙活，不明白给一个小畜生这么讲究做什么？

但当方卿开始准备翻新棚那天晚上把羊抱上炕搂着睡他就捉急了，他眼睁睁看着方卿搂着羊不搂他了，登时从上坐起来，还管什么明不明白？

二话不说点了煤油灯和蜡烛一晚上叮叮咚咚把棚子翻好，又把羊从方卿怀里抱出来送回棚子里。

笑话！一只小羊羔仔，白天占了方儿的注意就不说了，晚上还想上炕？反了天啦？！

这羊刚来的时候稀身瘦，身上的肋骨隔着皮短都能瞧得一清二楚，被方卿尽心喂了一个月终于有了，也有了光泽。

长成这样方卿再抱起来没有那么轻松了，只能没事给它顺顺。

说来奇怪，这羊养久了还认人，方卿一抱就特乖，乔万山一碰却咩咩直干嚎。

有回乔万山把稀饭缸子放它面前，它的，竟然伸起一只羊爪子就给踢翻，稀饭了一地，末了还冲他挑衅似的叫了两声。

乔万山瞪着它:“忘了谁给你买回来了？”小羊不理他，扭头去吃草了。

至此乔万山和小羊相看两生厌，觉得这羊简直成了。

第二十八章短夏长，城里头街上两边的杨树叶打着卷儿，蝉鸣听得人心里头烦躁。

秦朗一脸神神秘秘地带着李书华城里的窄巷子里左拐右绕。

外头热，人都在屋里不愿出来，李书华自从那回秦朗那样说他之后就心有芥蒂，有心躲着人，这会儿擦着额头的汗，有些不耐烦:“这大热天的不在屋里安生呆着，瞎转悠作什么？”秦朗在前头没回头:“到了你就知道了。”好一会儿两人在一间窄门前站住，门板是往外开的，向屋那面挂了一个木牌，木牌上头有两排字，入眼是红笔写着的四个大字“盲人按摩”，往下是黑笔写的几个小字:物美价廉，包君意。

门往外一开这牌子就正好出来。

门板很破，底下一看就是几经雨水浸泡后的腐烂样子，门框上头被钉进了一排钉子，还算整齐，就是已经锈得不像样，每钉子上面系了一白线，穿上五颜六的珠子，垂下来，就成一道门帘。

可能是外头太亮了，在外头站得太久，眼前时不时出现些黑点，隔着晃动的门帘，李书华看不大清里头是怎样的光景。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带你来治病！”

“我有什么病？！我没病！”秦朗没理他，拽着他胳膊一把掀开那些珠子就把他往屋里带。

进屋了才看清里头是什么模样，屋顶很低，再往里是一道小小的窄廊，通往里头的房间。

这屋子连扇窗户都没有，光线昏暗，旁边靠墙有个沙发，上头盖着红的绒布，绒布有些短，没遮住沙发边儿，出底下杂的木条，活像人穿了不合身的衣服。

沙发上坐了一个女人，浓妆抹的，李书华望过去只能瞧见一张涂得死白的脸。

女人手里夹着一只烟，在那云吐雾。见他俩进来，扭着股上来，右胳膊娴地搭上李书华的左肩，他僵了一下。

一口烟吹到他脸上，带着脸上的粉扑簌簌地往下掉，劣质香烟味混着她身上廉价的脂粉香水味儿，冲得李书华没忍住扭头咳了咳。

他这样惹得人掩嘴轻笑了一声:“第一次来吧？看你在门口站了半天。”李书华望向一旁的秦朗，有些不明就里，可秦朗没看他，反而给女人使了使眼。

“喜什么样的啊？”她又了一口烟，“姐姐都能给你找来哦。”李书华这才明白这是什么地儿，这不就是青楼是院么？他再看眼前的女人，觉着简直像是老鸨，扭着肩膀就要甩开肩上的那只胳膊。

这时候里间屋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呻声，从窄窄的门廊蜿蜒入耳。

李书华一个灵，女人的胳膊被甩下去却又牢牢地黏上来，蛇一样过他的臂弯，勾得紧紧的，叫他挣不。

“喜这样叫的？”这女人很是大胆，当着两个人的面，拿了大半的往他胳膊上蹭，她微微踮着脚尖贴上李书华的耳朵，轻轻呵了一口气，“别急，里头那个快得很，一会儿就让你来。”李书华头皮发麻，只觉得这仄暗的屋里又脏又，腐烂难闻的怪味直往他鼻尖里冲，中午吃的油盐面条在胃里翻滚着，两厢气味汇，叫他直犯恶心。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甩开那条胳膊，冲到外头扶着墙干呕起来。

这会儿大约下午两点多，外面头正盛，他却额头冒冷汗。

冲出来时候门上的珠帘打在他脸上，只是些小珠子，砸在脸上竟有些突突地疼，刚才被女人碰过的地方觉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他迫切想要找个地方好好洗一洗。

再抬头眼前几近发黑，只有一个人影在眼前晃着。

“六儿……”他忍不住喊。

可那人却没动，好半天他眼神终于聚了焦，对上秦朗的一双冷眼。

秦朗寒着声质问:“你不是同恋？没病？看不上那傻子？”

“这种挂羊头卖狗的店多的是，里头女人一个比一个，要不要我挨个都带你去转一转？”刚才的样子全落入人眼，他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