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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境内自然不会出现什么野兽,江暮雨第一反应是何清弦,忙全身心戒备道:“出来!”白珒本能上前,天竹已从袖筒滑落在手,随时准备出击。
脚踩在枯枝树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那人笨手笨脚的还摔了一跤,狼狈爬起后好像摔蒙圈了,一时不知东南西北,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摸索着往前走,结果睁眼瞎似的当头撞在树桩上,两眼冒金星,直接倒了。
白珒:“……”何清弦如果是这副德行,那早就羞愧上吊死了算了。
江暮雨却看得出神,比量那人的身形和糊糊的病,不确定的叫道:“南过?”这两个字一出,地上那完蛋玩意顿时跟打了血似的跳了起来,惊喜若狂的大叫道:“大师兄!大师兄是你吗?”矮矮瘦瘦的人影跌跌撞撞的往出跑,虽然双眼毫无聚焦,但凭借声音好歹能找到江暮雨的方位。他跑出树林,浑身泥泞,头杂草,脸上魂儿画的,活像个小叫花子。
“大师兄!”南过叫着人就要哭,哭着就要扑。他嘤嘤嘤的想给江暮雨抱个怀,岂料江暮雨先行后退,直接拒绝了南过的亲密接触,他委屈的要死,只好转而去抱着白珒的大腿求安,“我可算找到你们了!”这种跟小孩死了娘似的呜呜咽咽,了解他格的人不为所动,比如白珒。不了解他格的人深受染,比如庄引。他顿时忘了自己是逍遥庄弟子,不该管人家事儿,蹬蹬蹬几步走到鬼哭狼嚎的南过身边,问道:“怎么了这是?逃荒来了?你师父出事了还是扶瑶被人端了?”白珒乾坤袋里东西很多,他取了火折子给夜盲的南过照亮,南过瞪大眼睛看这位多余出来的陌生人,一时分不清这人是幸灾乐祸还是牵肠挂肚,暗暗寻思了一番,心地纯善头脑简单的他果断选了后者,抹了把眼泪道:“没有,我就是看见大师兄和二师兄,想哭。”庄引:“……”白珒将小师弟搀起来,一边清理他头发上的枯枝杂草,一边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师父呢?”南过:“没来。”
“为什么?”
“因为空炤门。”
“能不能别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啊?”白珒用力掸掉南过衣袍上的灰土,“从头说。”
“哦。”南过特别听话,特别呆,木讷的想了半天才说,“我跟师父进去庭天池之后,师父带着我转了一圈,我捡了很多东西,完事了师父又把我送回了出口,让我到外面等。我看时间还早就又转了转,没想到中了摄魂林的幻境,还好有惊无险,是一头发救了我。后来师父他们……”白珒:“……”南过再傻也看懂了白珒忍无可忍的表情,“怎么了二师兄?”白珒冷笑:“你用不用从你出生开始讲啊?”江暮雨没有耐心了,直接问道:“南过,你们在云梦都看见留信了吗?”
“看见了。”南过用力点头,总算上了正轨,“我们赶紧往北境来,途中师父说大师兄的符碎了,急得不行。后来又说二师兄的符也碎了,师父都快疯了,还是月河长老劝师父稳住的。等到了逍遥庄,在山脚下还有个什么法阵,好像是空炤门的人被困在里面了。师父出于同道之情,又跟空炤门千年好,也不能坐视不理。就拜托月河长老带着我跟黄芩先上来找你们,他跟凤言去救人。”
“法阵!?”庄引脸大变,忙跑进林间小道,“我得赶紧请师父出山!”江暮雨跟上庄引,白珒拽着夜盲的南过,一边问道:“月河长老怎么没跟你在一块?”南过哼哧哼哧道:“我跟长老走散了。对了二师兄,什么是符啊?”白珒扬扬眉:“符嘛就是……”搁在前世,白珒必然要好好戏这个小师弟一番。南过入门时间不长,什么也不懂,他又而好学不下问。大师兄气场太强,不敢问。师父那本就不用指望,能找到人就不错了。所以对于南过来说,解决问题最好的对象就是最闲的二师兄。
偏偏二师兄深得师父真传,玩心太盛,整天想的不是如何修心养,而是如何谈情说吃喝玩乐。不求上进,不思进取,对南过这种一板一眼的问题特不耐烦,往往草草打发了事,若南过问起个没完,他便会误人子弟的往偏了解释,半真半假,亦真亦假,本就不太明白的南过更糊涂了。
所以未来的南过能修为有成,被人恭恭敬敬的喊一声长老,谦谦卑卑的唤一声前辈,那完全是这孩子自己争气,出白珒这块淤泥而不染!
后来,这个待人真诚,纯良和善毫无半点心机的小师弟死了,就死在白珒的面前。
当时的江暮雨就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把染血的剑,剑尖滴落着属于南过的血。
那一晚,风雨加,雷电齐鸣。白珒就站在“什么屋”的院子里,守着地上彻底冰凉的南过,站了一夜,一动未动。第二天,他提起南过的剑,一步一步走上九天云榭。
“二师兄,二师兄?”南过推了推目光呆滞的白珒。
“听好了南过,那东西叫符,分为一一。”白珒回过神来,难得正经的对南过教学授业,南过都惊呆了,望着白珒的眼神妥妥的一副看西边出的模样。
白珒:“懂了吗,你中了摄魂林的幻境之所以没事,那是因为师父的符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