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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心。
他走到浴桶旁,伸手扒拉开碍事的鲜花瓣,仔细观摩那道伤疤,是不偏不倚正刺在心脏上的,并非简单一划,而是狠狠进去。
好似被毒蛇用力咬住五脏,白珒僵在了当下。
江暮雨曾经受过这等致命创伤吗?
他一时看傻了眼,繁的思绪堵得白珒脑壳生疼。
修士不同凡人,打从修行的那天开始,凡胎洗髓,身上被砍了劈了得血模糊,只要伤好愈合就不会留疤。哪怕被人斩,只要当时不死,再把下半身接过去,用药得当,严丝合,一点痕迹都不留。
而之所以有的修士身上带疤,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在他修行之前受的伤。
白珒紧咬牙关,他知道江暮雨修行的年月,他难以置信,究竟是谁那么残忍,居然对还是孩子的江暮雨下此狠手!
水中美人忽然惊醒,好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他无意间回头,正对上白珒那一脸“禽兽”表情盯着他看的模样,震惊之下,他随手捞起一把花瓣夹着洗澡水朝“禽兽”脸上糊去。
禽兽猝不及防,脸开花。
等白珒用袖子抹一把脸再看人之时,浴桶空了,江暮雨穿着雪白的中衣站在面前,目含厉光。
白珒窘迫的赶紧解释:“师兄,我不是……”
“你怎么……”江暮雨正要出言呵斥,可话说出半截,当场哑然了。
你怎么进来不敲门?
你怎么偷看我沐浴?
这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好像良家少女被那个啥了一样,膈应的江暮雨起了一身皮疙瘩。
是他太,同为男子,就算被看光了还能怀孕咋地?
想到这点,江暮雨燃起的无名怒火又无声无息的褪了下去,他似乎太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曾经和师父外出,或是自己在外历练,经常有男子跟他搭讪,对他言语扰,他不懂的时候视而不见,懂了之后厌恶的不行。渐渐地,他不仅认为男女授受不亲,还觉得男男也授受不亲。
不过此时在他面前的是白玉明,是他的亲师弟,跟那些贪图美的登徒子不同。
江暮雨凌厉的目光柔和了下来,有些疲倦的说道:“找我有事?”他为了遮羞,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中衣,本来不及将身体的水渍擦干,此时衣服被浸,漉漉的黏在他光瓷白腻的肌肤上。衣襟领口还未收紧,宽松咧着,出致的锁骨;半干不的如缎墨发披在玉双肩,衬出他清冷的面容更加白皙无瑕,身姿如烟离,超尘似仙。
白珒目瞪口呆,只觉血气上头,鼻子酥酥的,温热的血涌了出来。
江暮雨:“……”好的登徒子???
“不是。”白珒胡抹了一把鼻血,“空炤门的人给我拿了好多人参,我吃多了那玩意就这样了,我那什么……我是来给师兄送药的。”白珒匆忙递上食盒以证清白。
江暮雨信了他的鬼话,食盒里面装着一碗药和一瓶草木华。白珒趁此机会去外头透口气,江暮雨换好衣服出来,见白珒俩鼻孔着锦布,模样要多傻有多傻。
“你冒雨来的?”江暮雨看白珒的身上比他还。
“我故意淋的。”白珒笑呵呵的说,“人参吃多了,火力旺。”草木华用水晶瓶装着,里面的淡绿药清明剔透,白珒伸手抢了来,又牵过江暮雨的左手腕,将凤血玉镯往上推了推,倒出一点草木华,小心翼翼的在细白胜雪的手腕上涂抹均匀。
二人面对面坐在榻上,中间隔了张矮几,白珒神情专注,涂抹了一层又一层,心里却在暗自猜测江暮雨心脏处的刀伤究竟是怎么来的。他几次想开口询问,却又顾忌自己口无遮拦勾起人家的伤心往事,只好作罢。
白珒起身走到江暮雨跟前,看着衣着端正的他,品着自己龌龊腌臜的心,突然难以启齿起来,臭不要脸的诛仙圣君扭扭捏捏道:“我刚才看你锁骨的位置有伤,要不,你把衣服解开点?”江暮雨伸手道:“给我。”
“你自己上药不方便,还得照镜子。”这个节骨眼上的白珒确实没有非分之想,但架不住江暮雨光彩照人,他伸手把江暮雨的衣领往下拽了拽,一本正经的说,“你别动啊。”白珒沾着草木华的手指在碰上江暮雨锁骨的瞬间,俩人心下均是一颤。
这并非什么亲密无间的举止,可白珒心中却漾起连他自己都承受不住的惊涛骇,他低估了江暮雨的魅力,更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本以为最多也是溅起小小涟漪,却不曾想,指尖滚烫,直达心窝。
江暮雨整个脊背都僵住了,他不知自己为何瞪瞪的就从了白珒,或许是不想拒绝白珒对他的好,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贪恋这一点稀薄的温暖,他莫名有点心跳加速,不知是否刚洗完澡的关系,热气熏头,他有点面红耳赤。
白珒暗骂了自己千万声“没出息,窝囊玩意”,愣是哆哆嗦嗦的给江暮雨上好了药,他炽热的指尖残留着江暮雨身上独特的温凉,涌入神魂,让他有些醉。
“师兄……”白珒极轻极柔的唤了一声。
江暮雨抬眼看他,白珒的视线像一捧火,并不灼人,可他这块冰承受不住,他有点想逃。
“大师兄!”突然的一声叫唤瞬间打碎了白珒的意神,更让心慌意的江暮雨猛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