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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9月251.失窃那是一柄烟斗。不似男人用的那种糙的旱烟锅,这是一柄女式的长杆烟斗。
白玉的锅头、长长的黄金烟杆、小巧的翡翠烟嘴。每个部分都附着细而复杂的凋刻图案,镶着玛瑙和宝石。做工致、小巧玲珑,就连装烟叶的小烟袋都是用绢绣成高级香囊的样式,让人很难将其与烟草联想到一起。
这东西,被大户人家雅称为“琼香”。
平伯府的丫鬟们最害怕的就是这柄玉琼香,因为每当大小姐叼起这柄烟斗,就要有人倒霉了。
那缀在白玉锅头下晃来晃去的红香囊,更像一只狗仗人势的小畜生,晃来晃去,嚣张地提醒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鬟“你要倒霉啦!”
“彩娟啊,这么多年了,本小姐出银子养你,因为信任你把你带在身边,平里就给了你一个看院子的小差事,这你都能给我办砸?
…
…丢了别的东西也就算了,齐王妃娘娘送的步摇也跟着被偷了,我要你何用!?”平伯嫡长女的闺房里,罗曲儿坐在八仙椅上,倚靠在桌旁,端着烟斗,她其实不大会烟,只是端着,很少点着。可一旦摆出这个姿势,在彩娟眼里,即便她的样子和语气再怎样平和,也透着一股残忍的杀意。
而那几个俯首站立在她身旁的婆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也出诡异的笑,她们知道,这只小蹄子已是死路一条了。
“回小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彩娟拼命地磕着头,“奴、奴婢……已经去查是谁偷的了,请小姐看在奴婢……”
“少废话……”罗曲儿凝起了眉头,在那稚秀俏脸上显出了完全不合符年龄的杀意,“查出来了没?到底是谁偷的?说完早点送你上路。”彩娟了口水,尽管知道自己说不说都是死路一条,却还是本能地想拉出一个垫背的替罪羊。
“是……是……”可她本不知道是谁偷的东西,她只能飞快地磕着头哀求道:“奴婢一直尽心值守,从未有过半点疏忽!是那小贼太狡猾了。千错万错,还求您看在奴婢跟着您这么多年的份上,给奴婢一个痛快的……唔——!”
“我不想再听你这头畜的废话了,毕竟你刚刚都说你自己该死了。”罗曲儿不等她说完,便狠狠地一脚在彩娟的头上,将她的头死死地踩在地上。彩娟的脸都挤得变了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妈妈,上次被我打发扔进泔水池里的小丫头怎么样了?
…
…她叫什么来着?‘连翘’是吧?”李妈妈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回道:“回小姐,奴婢每天倒泔水时候都会特地看一眼——已经烂透了,前几天还跟我眨眼睛来着,现在已经烂的不成人形了,跟那些泔水一样臭。”
“哼哼,是么。”罗曲儿微微一笑,“李妈妈。”
“奴婢在。”罗曲儿用力撵着脚下彩娟的头,恶狠狠地说:“把这头没用的畜也给我丢进泔水池里去,马上月底了,泔水车要进城了。到时候把她和那个烂透了的连翘一块倒进泔水车里,拉到官田做肥去。”
“遵命!”李婆子兴奋地应是,麻利地上前拖拽起了彩娟,几下便将她的衣物扯了个干净。
彩娟挣扎着,却本敌不过婆子的力气,只有大声向罗曲儿高喊着求饶:“不要啊啊啊——!!!小姐!小姐——!!小姐——!!
…
…求您开恩啊!看在奴婢跟随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给奴婢一个痛快的吧!奴婢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然而回应她的,只是罗曲儿残忍而诡异的微笑,和那柄明晃晃的玉琼香。
“走吧,小货!”李婆子揪着她的头发,将赤的彩娟拎出了房门,来到了院子里。
彩娟吃痛不过,只能被提着头发跟着走,但她还不忘回头大声向罗曲儿求饶,喊得甚至岔了音。
院子里忙碌的丫鬟小厮们听到那凄厉的喊声纷纷看了过来,只见得李妈妈揪着一个赤的姑娘,快步走向后院,那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大喊大叫,两腿之间滴滴答答,了一路……“哼,脏死了。该死的畜,脏了我的院子。”罗曲儿看着地板上和院子里,被彩娟出的一地渍抱怨道。
一旁的花婆子递来茶水,一脸谄媚地讨好着说:“小姐息怒,奴婢这就命人去打扫。”
“混账!”罗曲儿一把推翻了递来的茶盅,怒道,“我刚看了一头畜撒,你就让我喝茶!?”婆子大惊失,不顾泼在衣上的热茶,跪下求道:“奴婢该死……小、小姐息怒。”
“下不为例。”罗曲儿瞪了那婆子一眼,伸了个大大的懒,站起了身,对着闲着的几个婆子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把‘狗’牵来,我要去看看彩娟那个丫头的下场,回来之前院子和屋子里的地板必须给我个干净。”屋里留守的几个婆子应是,目送着罗曲儿离开了闺房。随后她们走进里屋,掀开了地板,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摆放着几座铁笼子,笼中关着几个赤的女孩。
她们一个个面黄肌瘦、披头散发,身上也是脏兮兮的。婆子们打开笼子,大声呵斥着命令她们出来。
女孩们似乎懂得规矩,又似乎已经被调教成了本能——她们四脚着地,翘着股,狗一样爬出了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