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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站在原地。看着那纯粹的笑容与清澈的眼神，没有人能忍住不上他。

祝弃已经走到“元岳”身前。

“元岳”朝他一笑，道:“我很累了，扶我起来好么？”痴痴看着“元岳”的脸庞，祝弃像是已经分不清敌我，他弯下，想去将对方搀扶起来。

混沌出笑容，朝祝弃伸出手。

“元岳。”祝弃低声道，“别怕，我来了。”混沌笑容一僵，心头危机顿起，不及反应，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疼痛袭上心头！

痛！！！

所有算计、一切思维都被这股剧痛冲击得支离破碎，混沌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悲鸣，整个人仿佛被当头一，霎时间竟然失去了全部反应。

他对自己最后看到的画面，甚至已经失去了理解的能力——祝弃用水果刀割开心口，在涌出的鲜血中，一只美丽而梦幻的蓝蝴蝶展开了翅膀。

翩然飞舞间，湛蓝的彩由深到浅不断变换，映衬着双翅的白纹脉光溢彩，那是蔚蓝的大海上，正涌起朵朵白的花。

这是祝弃与元岳的情中，最深刻记忆的化身。

眼见蝴蝶落入混沌发间，祝弃终于长舒一口气。他勉强包住伤口，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只觉手脚一阵酸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物正从他灵魂中连拔出，而他无能为力。

失落与怅然令他呆呆怔在原地，世界的彩正在一点一点离，一切好似都失去了意义，失去了希望，失去了那些新鲜而活泼的东西。

祝弃闭上眼睛，世界陷入黑暗。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第163章最后时刻“祝弃。”干净而温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朗与朝气，温柔又有些忧伤。

“你会后悔遇到我吗？”当然不会。

祝弃已经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他想这样回答，可身体实在太过沉重，睁不开眼睛，也发不出声音。

“你的父亲，是因为我……才知道他不是你的生父。”祝弃只觉纳闷，心想这有什么关系？自己不是祝先生的儿子，被他赶出家门，怎么算也不能说是元岳的错呀！

“是我让你受苦了。”元岳的声音变得极度自责，“我一度不敢见你，因此生出了心魔。”嗨，多大点事！祝弃心说。

“谢谢你。”元岳道，“至少能让我清醒着与你告别。”祝弃心里一紧。……告别？

“我曾经思考过，如果生命只剩最后一天，应该怎么过才不会后悔。”元岳顿了顿，声音轻快明朗，“我已经有了答案。”知觉在祝弃体内复苏，他重新有了力气，伴随着睁开眼睛，元岳的最后一句话渐渐远去，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我会用最后一天，重新上你。”祝弃的视线，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跟他们初见时一样，里面有好奇，有善意，有怦然心动，有一整个夏天的光。

元岳正在朝他微笑。

元岳已重新拿回身体主导，然而众人却依然未散，所有人都望着他，在沉默中对峙。元岳并没有因为自己被视为敌人而表不，他将手脚仍在发软的祝弃搀扶起来，平静地对众人道:“混沌的事情，我一人解决。大家可以散了。”

“可是……”有人似乎持有异议。

元岳伸手在自己心口敲了敲，向那人摊开掌心。一截蜡烛的虚影浮现在掌心上空，烛火摇曳不定，烛身只剩下短短一截。

“我的命火只剩最后一。”元岳道，“混沌已被我制，封在体内。出之时，我将与他同归于尽。如此，你安心了么？”那人默然，半晌后才深深行了一礼:“隐机者大德。”其余众人同样行礼，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给人的面颊带来冰凉的意。

祝弃听在耳中，明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却依然不想死心。他对元岳的意已经随着蛊虫散去，但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做到对元岳面临的残酷命运无动于衷:“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七窍玲珑心。”纪观其开口道，“唯一的办法，只有七窍玲珑心。它是混沌天生的克星，也是唯一能彻底灭杀混沌的办法。只是……”

“祝语霖、祝语霖呢？”祝弃忙问，“蛊虫已经养成，是不是可以给她？纪观其，我记得你说过的！”

“来不及了。”纪观其沉声道。

“嗯，其实那个蛊虫，刚刚让我给不小心用了。”元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歪头看着祝弃，突然笑了一下，“原来你这样喜我。”不及祝弃发作，元岳已经拉住他向外走:“我的时间不多了，还有好多事要做。”众人默默地给他们让开一条路，元岳拉着祝弃的手，两人行走在细雨蒙蒙中，不一会儿便隐去了身形。

入秋后，气温降得很快。这一场秋雨过后，天地间更冷了。

元岳带祝弃去的，是湖边邻水的一栋小楼。二楼的玻璃台延伸出湖面，位于波光粼粼之上，湖光山之中。

“可惜下雨了。”祝弃趴在窗户边，看着台，“有太的时候，这里的风景一定很好。”

“明天是一个晴天，会有很好的风景。”元岳笑道，“我选在这里的时候，就觉得你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