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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地，荣越弯下，每一次呼都要用尽全力。

他只不过是、只不过是消失了一晚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

乔郁捂着脸泣不成声，“要是知道他会吃这么多苦，当初即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让他和你结婚。”

“荣越，你配不上宿舟的。”*明宿舟是接近傍晚的时候才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当时那近七个月大的女婴从他身体里滑出，他只看了她一眼就昏了过去，紧接着大量鲜血如水般涌出来，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透了他身下的褥。

他那脆弱的生殖腔终于不堪重负，随着他的心理防线一起崩塌，在抢救过程中他的心跳一度消失，直到后来挂上血袋，医生才发现是明宿舟本人的求生意志不强。

简而言之，是明宿舟不想继续活下去了。

还好，医生还是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将近一天，才送回了普通病房。

荣越才得以机会，见到了他死里逃生的omega。

在此之前他挨了荣昌石一巴掌，老爷子人虽然严肃，却鲜少动怒，这次却是真的被这个独子气得血升高。

“荣越，宿舟哪怕让你去死，我都不会多说一句话。”此刻荣越坐在病前，看着上躺着的形销骨立、就连呼都几乎没有的omega，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痛彻心扉。

明宿舟安安静静躺在他面前，只有氧气面罩偶尔聚起的一小团白雾，才证明他仍然微弱地呼。昨晚他几乎失了全身一半的血，这时脸白得恍若透明，似乎承担不起外界的一丝击打，轻轻碰一碰就碎了。

他这样闭着眼不说话，纤长的眼睫垂落下来，如果不是脸实在骇人，看上去就和睡着了一样。病房里没有其他声音，只有机器平稳的“滴滴”声，像是痛极了，明宿舟即便陷入昏睡中，眉尖也是紧紧拧在一起。

荣越的目光从他惨白的脸，滑落到干裂的，再从青白的指尖，落到那仍然微隆的小腹上。

他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他曾和那个孩子打过招呼。

荣越知道，那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孩子，如果能平安出生，一定很讨人喜，会是个、会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但现在什么都没了，他们的女儿……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停止了心跳。

他的omega耗尽半身血汗，才艰难将她带到这世间。

什么都没了。

第52章我们离婚吧明宿舟昏睡了好几天，他睡了几天，荣越就在病旁守了几天。

这两天他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但也正因为想明白了，才更痛。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明宿舟还在昏，荣越也不说话，没事做的时候他就看着omega发呆，回想这三年的婚姻，才发现自己疏漏了很多细节。

刚结婚的时候明宿舟看着自己的眼睛是带着光的，那时他还没有对情失望，他盼着自己能给予一丝温情。而自己是怎么对待他的？

荣越有些想不起来了，结婚三年，戳明宿舟心窝子的话他说得连他自己都数不清，现在知道了，每一句伤人的话都在他的心口划一道伤，三年下来，他的omega已经伤痕累累。

所以他学着伪装自己，只有自己骗过自己，说不了，似乎就能真的不了。

荣越心如刀绞，不知道明宿舟会不会在夜里自己舐伤口，会一遍又一遍地安自己，我不他、我不他、我不他、我不他、我不他、我不他……

谁都不的人，才无坚不摧。

明宿舟的软肋太明显了，他把自己的一颗心捧在手里送到荣越面前，仰着脑袋问他，荣越，你要不要。

荣越不仅不要，还把他伤得鲜血淋漓，他把一颗伤痕累累的心紧紧藏起来，明明疼得打颤，表面上却还要笑起来，风轻云淡地假装无所谓，你不要，那我就不给了。

可怎么会不给呢，他一次又一次补好了伤口，一次又一次地捧着心送到荣越面前，一次又一次地问他。

“荣越，你要不要？”

“荣越，你要不要？”

“荣越，你要不要？”

…

…

荣越怔怔抬起头来，他原来总说这个omega冷得像冰、像石头，到如今才知道，他的omega心最软，不然不能这样一次次地容忍自己。

他们原本有很多次机会，能好好过完这一生，可他错过的太多，不知道明宿舟还愿不愿意等自己。

他醒悟得太迟，而就是这样一个醒悟的机会，还是用一个女孩子的命换来的。荣越知道明宿舟有多在意这个孩子，所以才会更痛，痛到现在都不愿意睁眼来接受这个事实。

荣越听大夫说，那个出生时和猫仔差不多大的孩子，几乎废去了明宿舟半条命，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痛楚，才能让这个一向习惯于忍耐的omega崩溃，让他一次又一次渴望得到安抚般地嘶喊荣越的名字。

他不敢去想那个生下来就断了气的孩子，也不敢去想当天发生的事情，荣越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人，甚至就连明宿舟在片场出意外，都是自己的手笔——那些电暖器纠在一起的线。

他就这样……

毁了他们的孩子，和家庭。

omega的手凉得像冰，荣越一直放在自己怀里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