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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在。干脆坐在屋檐下，手抱双膝，抬头望着明月。许平喝得晕晕乎乎，走路晃晃悠悠，一路摸回住处，看到南翧葶，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直到她过来扶他，恢复了些神智，不着痕迹地回了手。

“妹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就回来了。哥，你还好吗？”许平嘴上说着没事，强撑着走了几步，险些一头栽地上，他是喝了多少酒？南翧葶上去把他拉起来，许平的手大幅度地收了回来，够明显了，他想和她保持距离。也没觉尴尬，她想他喝醉了酒，手才没个轻重。

笑了笑，许平摸了下自己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些，“不早了，妹妹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哥哥就不送了。”

“哥哥，我们聊聊，你可以把你不开心的事和我说，什么都可以，我会替你保密。”他是有多难过，大年夜一人喝得昏天黑地。

又笑了笑，许平是真的觉得好笑，她凭什么觉得自己要什么都和她说，他开心难过与她有关吗？他需要她施舍关心，她本是瞧不起他！一个一出生就万千宠拥有一切的人怎么会明白他的苦痛。那些不能言说的，只能紧紧地憋在心里的东西，那些夜深人静时会苦苦折磨他的情绪，她能体会？不，也许她以后会体会到。

“没事的，我就是想我娘亲了。”

“你快回去吧！”狼狈的样子，许平确实也不想让她看到。

五岁时，南正找到了许平母子俩，那时她已经旧病复发卧榻一段时间了，是知自己时不多，才会向他求助。儿子永远是母亲一生最大的牵挂，何况他还年幼，无法自力更生，多让人担心。对许平来说，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男子说要带他回家，他问娘亲呢？他娘却摇头说她去不了了。他不乐意，却还是被带走了，第一回到铸心山庄，他甚至有些惊吓，这么大的山庄，是自己的家吗？住在铸心山庄衣食无忧，他爹也对他很好，但他的夫人却不是，许平，她不喜他，他觉得到，毕竟她是爹的子却不是她的娘，她怎么会自己呢？在怎么称呼她上面，他打小就叫她夫人，随那些下人一样。他当然会喜这里，比那破茅草屋好太多了，不用担心饿肚子，他可不想，因为女主人讨厌自己而被赶走，他爹看上去很他现在的夫人！是不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一住三年，他爹时常来陪他，教他读书认字，画画下棋，许平有种幸福。但幸福很短，他八岁的时候，南翧葶出生了，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全庄子的人都为她的出生而到开心，夸她遗传了爹娘的美貌，夸她聪明。这么一个小婴儿，哪儿看得出漂亮和聪明的，许平站在人群后，远远地看了眼他的妹妹。

小时候的南翧葶很黏许平，她早早就学会了叫哥哥，喜跟在他后面，小短腿走起路来老摔跤，还是要跟着他。许平他曾经也是有试过去喜接纳他这个妹妹，只不过事与愿违。

“你们俩看好了，爹爹要使出云游三现的绝招了。”南正为了小孩子简化了招式方便他们学习。

“简单！我来！”南翧葶转动手上的木剑，一下就使出了父亲刚才的那招。

“庄主，小姐真的是天赋异禀。”

“哈哈，可不是那是我的亲闺女！”南正搂住他闺女笑得开怀。站在他俩旁边的许平，脸暗了，他还不如一个小他八岁的小丫头嘛？

十二岁的南翧葶央求她几个叔叔带她一道去镇上玩儿，玩得不亦可乎，到天黑，李牧叔叔轻功超绝，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她飞入后院。回去的路上练功房还有灯火，她在窗口的隙里看去，是他哥哥。还在苦练早上他爹那招云游三现。后来的几天，他都在练功房里不断练习。

至此之后，南翧葶越来越任顽皮，兰姿芮头回在赌坊把她找回来的时候，用藤条打得她眼泪直掉，嗷嗷大叫。回回认错良好，但屡教不改。那几个陪她胡闹的叔叔也被她娘训了，不敢再带她出去。她还是有办法穿上男装出去胡混，一而再再而三地敢挑战她娘亲的权威，不把她气死誓不罢休的意思。兰姿芮劝不住她，整个庄子还有谁能镇得住她。

南正也急，好好一闺女怎么说变就变，越变越糟了，现在每天不睡到上三竿是不会爬起来的。

“阿平，你和翧儿要好，你去劝劝你妹。让他跟你好好学学！”

“好的，爹。”吹了一口气，灭了蜡烛，南翧葶停止了回忆，她躺到自己暖暖的舒服的大上，被子晒过了，是光的味道。

默云轩，花海的隐秘处，立了一座石碑——秋氏一族秋茉跪了下来，将准备的食物摆上去，雨竹帮着她一起烧纸钱。十几年被屠村的大庄子叫秋家庄，秋茉的父亲是秋氏的族长，她还有个妹妹名唤秋莉，不过她没能躲过那次屠杀，她的妹妹用自己的身体挡了好几刀保下了自己，血染了她蓝的衣裙，她的气息一点点衰弱，锥心之痛直至今都还是那么清晰。

雨竹的手放在她的肩上，“过去了。”

“不！”秋茉有些动，“永远不会过去！”

“失去亲人的痛我能理解，可秋茉，你也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师傅说的没错，秋茉她真的从来没放下。

“你不可能理解，你本不知道全情，你本……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