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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成仙的老道。
我正发愣,只听眼前的仙人又开了口,嗓音比方才还要冷上几分。
“收好。”他惜字如金,仿佛多蹦一个字简直要了命似的,把手中物什往我怀里一推就转身离去。我抬手接了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刚刚被那几个畜生窃走的荷包!当当的,竟好像比先前还沉了些许。
“上仙!!”我赶忙追上前去。
他步子很快,足下有风,飘然混入人群,一眨眼就看不清了。
我只得越跑越快,眼睛死命盯着那抹出尘的白影,唯恐再慢一步便无数去寻。心下一急,脚下便出错,一不留神竟被狠狠绊了个跟头。
完了。
我闭上眼睛。
看来老板娘说得对,人要认命,下等人便做好自己的本分,别整做梦想那出头之事。
便是志存高远,也需天意成全。
还是回去罢,心思再伶俐又有何用,后院还有几担柴等着劈呢……
我睁开眼。
模糊的视线里映进一人微微拂动的衣摆,白得像一捧天山上的雪。我一时惊愕,竟忘记了疼,也顾不得眼下自己何等狼狈,向前爬了几步死命抓住这仙境出岫的白云,决然喊道,“上仙!!!请收小的为徒!!!”谪仙脸上的神情丝毫未变,他静静地打量了我半晌,最后只说,“起来罢,地上凉。”那就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师了。
***我的师父,是个怪人。
师父姓燕,单名一个宇字。恰如其分,写尽他眉目间的浩然之气。
后来,我才发觉,我的师父并非什么仙人。
他原本师从某个我没听过名字的世外高人潜心修道,后来不知何故,竟自逐师门,云游江湖至今。我不知他生辰几何,似乎能得道却不入,由是鬓已霜白,眉眼依旧清澈。
同样又过了很久,我才知晓那天师父出现在河边的原因。
那河辉煌的灯火里,竟也有他点燃的一盏。
原来哪怕修行至此,也依旧会有记挂之人。
我还记得我拜他为师第二年的七月十五,又是中元节,我随他去放河灯。
拜燕宇为师之前,我本不信这些。那时见师父举动也十分随意,不似郑重其事的样子。不过是花几文钱买来花灯,推入河中,然后静静目送它远去,直至融入一片光海,随江而下,再也分辨不清。
彼时我尚年幼,不过十三岁的年纪,也还未修成沉稳的子,一刻也闲不住。见师父伫立在河边目送河灯远去的样子比往
还要沉默许多,看在眼里,心底不知怎么只觉得万分难受,便忍不住打破了那份宁静。
“师父师父,我听说,这河灯若是沉在水底就说明所托之人已经投胎,若是漂着,就一定还在地府受苦呢。”话说一半我不咬了一下舌头,暗道自己没眼
,方才他放的那盏河灯,可不是就一直漂到看不见了呢。
师父仿若未闻,一直静静凝视着那片越来越远的光芒,神情竟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仿佛在注视着谁含笑的眼睛。
我见他不在意,赶忙想法子挽回方才的失言,又搭话道,“不过刚才有位姊姊跟我说,这入海之处连着黄泉,只要心诚,河灯定能漂进地府,来到亲人身边的!”我见他还是毫无反应,急中生智,当下拍了自己的头一下惊叫道,“哎呀!糟了!”
“嗯?”我那向来冷淡不理人的师父这才转过头来,淡淡望着我。
与他相处一年,我早读得懂这眼神的意思是催我有话快说,忙不迭道,“那姊姊还说,需将许愿人之名写在纸条上放入花灯内,地府的故人收到才知是谁!师父你刚才忘记附上名讳了!这可怎么办啊!!”我转述这些闲话,原本不过是想引起师父注意,打消这股莫名哀伤的气氛,可话一出口,自己也不由信了几分,当真急了起来。
却见师父毫不在意地转头,目光重又落向那片渐渐沉入黑暗的灯火,良久,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轻声说,“不会。他知道。”最后一丝光也消失了,水面重新归于幽暗。
连同我师父的面容也笼在无边黑暗中。
他总是紧闭的边,静悄悄绽开的、我从未见过的、那昙花一现的笑容,仿若只是我少年之时的一场幻觉。
***我随师父四处云游。途经城镇,倘若有妖魔作祟,师父便会帮人施法祛;路过山间,他也会停一停脚步,教我领略山光水
。我那时不懂,心中十分着急,不知这样悠闲地游山玩水对我
进有何益处。
在年幼的孩子心里,路的尽头必然会有一个终点在等着,谁也不会漫无目的地启程。于是最初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常常着师父问他,天高路远,我们究竟要做什么,要往何处去。
师父只是一如既往地沉默。
我以为他是因我的愚笨生气,子一天天过去,才渐渐发觉这个问题竟真的没有答案。他就这样一山一岭不急不缓地翻过去,仿佛在寻觅着谁的足迹,又仿佛什么也不曾追寻,随时可以停下。
唯一不变的是每年七月半,无论我们身在何处,师父都会像我们初遇之时那样,到河边为那个冥河畔的人点一盏灯。
我不知在我们相遇之前,他已有多少次目送河灯淹没在光海之中。
也曾暗自揣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