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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才又抬头望着贺离，声音比刚刚更软，显得有些不确定，也很有些弱势，“我，我求你。”贺离打量着她恨不得缩回墙角的样子、有些苍白干燥的瓣、发颤的睫，心中蔓出一种想要珍惜呵护的情。

然而，她刚放下手中的书卷，身子还没动，那头白绵绵便已经开始往后退。

她并没退出多远，但看在贺离眼里，却像隔了千山万水。

贺离不咬牙，一瞬间来到白绵绵跟前，见白绵绵立刻低下头，一副无助的样子靠在墙边，一点抬头看她的意思都没有，忍不住一手揽上她的迫着她贴近一点，一手扶上她的后颈，让她看向她。

白绵绵很慌她这副样子，而且，现在还在外殿，仙侍就在门外站着，她不想这样。

下意识地，白绵绵去掰贺离放在她间的手。

间的手没松，反倒是她自己的手被捉住按在上方，贺离一只手握着她的，一只手按着她的手臂，看上去不费吹灰之力。而她被这样桎梏着，也只能抬头看她，也无需贺离再腾出手去扶着她的后颈。

扶上她的后颈，温柔地看她，说安的话，这是曾经的贺离会做的事，而现在，又有谁会做这些事呢？就算她方才有一瞬间蔓出点希望，以为会得到这样温柔的对待，可事实证明，并没有人会在意她的希望。她又在胡期盼些什么呢？

贺离看着白绵绵眼眸中的受伤意味，只觉心中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世上的人从来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受伤时，会出软弱的样子，甚至把柔软的肚皮出来以表示自己没有敌意，乞求对方不要再伤害自己。而有的人，只会让自己更冷硬，以此来堵上自己心中的裂痕，填裂痕中的空。

无疑，贺离是后者。

她望着白绵绵的害怕、畏缩，不由把她的手臂按得更紧，低下头去看白绵绵的眼睛。

白绵绵的反应很“彩”，跟她预料之中一样，很快就偏过头，她只能看到她不停发颤的睫和脆弱的侧影，其他的，她什么都看不到。

贺离不甘于白绵绵用这样生硬的方式截断她的视线接触、拒绝与她的眼神汇，那让她到，白绵绵的整颗心都对她封闭。

虽然现在事实上的确如此，但她就是不能接受！

微微咬牙强行让白绵绵的头转向自己，贺离膛起伏着看向白绵绵，而白绵绵的反应是，马上闭上了眼睛。

一瞬间，贺离想笑。

她们两个人简直像在做一场无声的博弈。

她拼命想要索取，而白绵绵却拼命回避。

让追逐的她像个笑话。

“贺离……”白绵绵终于开口，而那声音竟然发着颤。

一瞬间，贺离的神情有些扭曲，话语甚至出奇地温柔起来，“怎么这么害怕？我现在在你心里这么可怕吗？”听着那明显抑着情绪、显得甚至有些诡异的音调，白绵绵又一次试图逃走，她甚至拿出了更低的姿态，小心地看了一眼贺离，尊敬道:“殿下，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先回去了。”她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和那生疏的称呼更让贺离恼火。

贺离的脸立刻变得冰冷，语气更像结了冰一样，只是那冰层之下，不是寒冷刺骨的海水，而似乎是蕴含着汹涌力量的火山。

“当然有事！”转瞬间，贺离带着白绵绵来到自己的房间，白绵绵低着头想要绕过她出去，贺离一把把她拉住，终于无法再控制地问，“你看看这间房子，是不是很陌生？你来过这里几次？你从前不是很周到、很殷勤吗？为什么不继续呢！为什么要背叛呢！！”为什么现在只剩下她在无望地追逐，而她追逐的目标甚至都不愿再出现在她前行的路上，为什么白绵绵现在连跟她对视、跟她稍微靠近，都变得这么困难、这么恐慌？

被贺离一而再、再而三愈加过分地迫，现在又听到这一番责备的话语，白绵绵既害怕又生气，膛也开始有点起伏。

她背叛了吗？她去见了辰隐，这就叫作背叛吗？这不过是贺离自己定的歪理。真正背叛的人又是谁呢？

贺离只懂得在她身上贴“贺离专属”这个标签，只要任何人有靠近这个标签的举动，她就觉得她的权威被挑战。

她可以对她这么冷漠、这么无情、这么随意，而她只要稍有违背，她就要这样质问她。

这是出于喜吗？当然不是，只是出于贺离强到可怕的独占罢了。

就像贺离自己说的，她从前对她周到殷勤，贺离现在只不过就是想继续享有这种周到殷勤，至于她怎么想，贺离本就不在乎。

真正背叛过去的人，明明就是贺离自己。

白绵绵心中对这一切看得分明，却并不因此到高兴，她甚至有点埋怨起自己的清醒。

如果她还像以前那样稀里糊涂、什么都不懂，也许她就不用觉得这么为难、这么纠结、百转愁肠、相思难。

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下，她只能无声地看着贺离。她不想跟贺离争吵，她没有那个心力。她也不会跟贺离动手，她不想，而且，她现在也不是贺离的对手。

贺离看着依旧沉默的白绵绵，忽然笑了，“原来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贺离紧盯着白绵绵没什么神采的脸庞，一字一句清晰道:“不是想让我取消比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