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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广德亲吻靳言，在靳言略带慵懒的叹喟声中，温言道。

靳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深蓝眼眸动了动，笑的略有些狡黠。

“如果我要一场婚礼，你给吗？”颜广德沉默。

“呵呵，你总是这样！”靳言推开他，懒洋洋回到吧台后，从酒柜里拿出一支白兰地。

手却被颜广德按住了。

“宝贝儿，你如今的身体……”

“是，如今我的身体既不能同你做那事儿，又不能喝酒，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死亡。”靳言说的不在乎，颜广德眼角肌却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宝贝儿，你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靳言双手按在吧台上，笑不嗤嗤地望着他。

“颜广德，你清楚！是我喜你，不是你喜我！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件一厢情愿的事。”

“……不是这样的，宝贝儿，我你！”

“那你为什么取消婚约？说好的十八岁结婚，已经过去三百八十六天了！每一天，我都有数着！”穿着烟灰西装的少年手脚修长，倚靠在吧台的棕黄木质台面上，笑的很惫怠。被他着的人，也是个男人，剪着利落到薄情的小平头。有很平淡的五官，和一个很煊赫的现世身份。

两个男人。一段悲离合的相聚与相遇。

那许多少年痴狂，如果展开，只会显得琐碎而令人疲惫。大量的现实里的细节，不需要再度呈现。因为最终，靳言记住的，只是那人留在意识里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甚或一种气味。……一个个画面，如白驹过隙。若将生命比拟成一张弓，那么指尖触摸后，自会受到那一种血脉贲张与两股战战。

“颜，你别那副表情，是我喜你，又不是你喜我。”

“……你能不能别这样？”

“别哪样？别你，还是别说出来？颜，咱们能不能不要那么假了！我现在看见你就难受。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见你，心里是什么受？”说话的人微倾着身，灰西装，吊儿郎当的口吻，可是表情很悲哀。靳言修长的手指不规律地敲击吧台桌面，眼梢微微上挑，领口第一粒扣子解开了，明明应该是很风的公子哥儿。

灯光算不得明亮。接话的那个人就在他眼前，近在咫尺，呼可闻，表情却像便秘一样的纠结。

“颜，咱们能不能不要那么假？喜过，没成，现在看见就难受。那么就不要再见了吧！何必假装还是情人。”说话的人继续拿起无形的刀子往外捅，特别悲哀，可是嘴角还是往上牵的。很讽刺。

细长的眼。上扬的嘴角。没醉，却像喝了酒。

很难过啊！他想。

他太了解颜广德的想法。对于颜广德而言，那个人喜不喜自己，并不重要。那个人有多喜自己，也不重要。颜广德是那种，只会因为自己的喜好与利弊，而去决定是否接受一段关系的人。

利落到薄情。

可惜，他对颜广德，终于还是走到了婚的地步。因为他在乎对方的喜。

靳言想，他就快死了。快死的人，总归是能有些特权的。

在灯光不算明亮的罗马街边咖啡馆里，他斜倚着吧台，想:动心么，就是劫难。他们两个人，一个有心，一个无心。一个长生，一个将死。就算有天苍天开了眼，太从西边出，人类的飞船去了火星……就算有天，他得到了他，也很寂寞。

“你当真想结婚？哪怕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世俗婚礼？”颜广德同样手肘撑在吧台上，两手叉撑住下巴，专注地凝视靳言的表情。

靳言抬起眼帘，长而纤细的浓金睫闪了一下，定定地回望颜广德。

“只要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颜广德笑了一声。

“好，我们结婚。”第41章第四次读档6三天后，靳言生那天，他哪里都没去，连惯去的咖啡馆都没有。一大早就窝在家里。

颜广德却彻夜未归。

最近大半年，颜广德在实验室工作后夜不归宿是经常的事，但是今天不同！

前几，两人刚约好要商量结婚的事，今天又是他生。靳言原本以为，颜广德无论怎样也该在家。但是早晨起来，枕边是空的。手摸过去，被窝那一侧也是冰冷的。显然昨夜在他睡着后，颜广德惯例离开了。

靳言拥被坐在头，窗帘拉着，室内光线幽暗，也不知道几点钟了。只听见楼下有突突的马达声，街面上传来遥遥人语，模糊成一条条线，在他脑海中错绞。

他头疼，哪哪儿都疼。

靳言不知独自坐了多久，直到他觉得自己坐在头，成了一朵暗的蘑菇。然后他终于听见卧室外响起脚步声，随后门轻轻打开，颜广德一脸倦容地走进来。

“宝贝儿，醒了？”靳言看着他，没吱声。

“起来吧，我给你带了份早点！”颜广德一股坐在头，抱住人，如往常那般亲吻他。

早安吻，晚安吻，是两人之间每天必有的互动。但是今天靳言却闪开了。

“怎么，生气啦？”颜广德轻声细语，边挂着一抹苍白的轻笑。

“宝贝儿，这几天实验有结果了。或许你可以不用在家里躲着，可以正常进食。”虽然彻夜未睡，眼圈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