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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相机忙不迭答应着。
第二天吴小佛爷就收到了这样一张照片:解雨臣正坐在池子里做药浴,白皙的上半身赤着,周围热气氤氲,他单手撑着脑袋,闭着眼,似睡非睡。
“……”雇主捂着血的鼻子,对着电话狂吼道:“谁让你拍这个了?啊?!他娘的,不正直!太不正直了!”相机懵地:“你不是gay吗?”
“那也不要上来就玩这么刺。”雇主在电话那头无力地摆着手,“你不准偷窥他洗澡换衣服,明白吗?我就要正常的常照就行,拍好看点,就这点要求,别搞幺蛾子。”
“哦,那实在是不好意思,”相机尴尬地着手,“你要是不意,可以把那张照片删掉,我把钱退给你。”电话那边一阵沉默,“……这个不用了。”相机愣愣的,“哦,那好。”电话嘟嘟嘟挂了。
直到现在,相机也没敢问他,有没有把那张照片删掉。
3.
相机做着地下工作,拿着高薪水,但是从他外表看来,一般人搞不懂他到底都在干些什么。
多数时候,他并不扛着单反相机,照人就拍。尤其是解当家这种警惕极高的人,他每次拍照,都得先易容,小心翼翼地跟踪,再近距离拍一张照片,拍完立刻离开。虽然他的雇主并没有恶意,但是谁也不知道解雨臣会怎么想。像他那个位置的人,一定不惮于拿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件事。
世界上变态那么多,连小佛爷都深陷道德沦丧的泥潭,相机可不想再招惹一个。
有一次他好不容易摸到了解雨臣的家,却发现周围没有高大建筑物可供远距离拍摄,而且解家严密到连窗户玻璃都是单面可见的。相机轻手轻脚地翻上了房顶,透过一扇打开的窗户,拍了一张照片。
然而,他在离开的时候不知碰到什么东西,触发了警报,之后风声鹤唳了好一阵,相机足足躲了一个月才敢再出来拍照。此后他就不大敢近距离拍摄了,一般都是远远架个摄像机,再后期制作一下。p个图,上个妆,调调光,相机觉得,他都可以帮解当家经营个网红账号了。
这一次在某台球馆里,相机和几个朋友就在解雨臣桌的旁边。隐蔽地拍了几张后,他轻轻松了口气,看了看腕表,发现时间不早了,就坐到一边的休息区,准备离开。
他正收拾背包的时候,一时间没注意到,身边的座椅里轻巧地落下了一片翳。然后就听到一个悉的声音:“哥们,借个火。”相机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掏出了打火机,客套地笑道:“没问题,您请。”解雨臣就着他的手点了烟,深了一口以后,两骨节分明的手指夹起烟来,轻描淡写地呼出了一口烟雾。他微微偏过头,“打算走了?”
“是啊,有点儿晚了。”相机唰地拉上拉链,单手进兜里,装作自己还是个大学生,“明天还有课呢。”解雨臣懒洋洋地靠在座位里,两条长腿叠着伸开,闻言也没有说话,继续着烟。斑驳的光打在侧脸上,他的睫在颊上垂下了长长的影,清晰可数,仿佛一柄疏直的扇骨。
长得可真好。相机心想,怪不得把小佛爷掰弯了。
但相机直得顶天立地,被解雨臣用那种诡异的眼神扫来扫去的,只觉得骨悚然。他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就在他站起身来的前一刻,解雨臣忽然一伸手,走了他前口袋里夹着的一支钢笔。
相机脑子一炸。
那是钢笔不错,但头上镶着的蓝宝石是他的微型摄像头!
解雨臣把玩着那支钢笔,“派克笔,”他笑了笑,“这支得上千吧?”他硬着头皮,好像有无数银针在细密地扎着他的脸和后颈,“还行。亲戚送的,没花钱。”解雨臣看了一会,仿佛是不兴趣似的,把笔往桌上一丢,发出了啪嗒一声轻响。相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解雨臣站起身来,轻轻一击掌。
偌大的台球厅由前至后,慢慢停止了喧哗,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新手的中学生,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那些前一秒还在大声谈笑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放下了手下的东西,看向了这里。
他们沉默的目光全都聚焦在相机和他那几个不明所以的朋友身上,好像他们是外星人,这场面叫人后背发冷。
解雨臣的面容沉浸在一片黯淡的灯光里,表情晦明难辨,只有双眼是明亮的,含着刀剑似的清光。
他冷冷问道:“你替谁做事?”4.
说起来,解雨臣的子过得也并不舒心。
每天早上六点,解雨臣准时从上坐起来。不过通常他五点左右就醒了,闭着眼去上个厕所,回来再躺下,就再也睡不着了。而且他有点神经衰弱,晚上通常要把所有窗户关上,一旦半夜醒过来,就得捱上半个小时,才能慢慢睡回去。
连个懒觉也睡不了,可真是个奔波劳碌命。
早上起来了,他洗把脸,刷个牙,无所事事地逛一圈,有时候会再躺回上,不干别的,就是抱着被子,懒洋洋地滚两圈,饿了再起吃饭。
原先的时候,解雨臣早上一醒,就抓起手机把吴也轰起来,颐指气使地说过来给我做饭。吴总是非常抓狂,但是解雨臣料准了他也睡不着,于是就挂掉电话,静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