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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扫过杨公公，落在小剂子身上:“回来了？”小剂子俯身行礼:“是。”

“韩悯过几去柳府，你二人……”两人反应迅速，一起谢恩:“谢陛下，臣一定尽心尽力。”不愧是师徒俩，这抢着谢恩的法子，也是通用的。

傅询也不在意这些事情，一摆手:“进去伺候吧。”韩悯坐在榻上还犯困，只知道杨公公领着一个小太监进来了。

待那小太监上了前，他定睛一看:“你回来啦？”小太监快步上前，俯身行礼:“公子，小剂子回来了。”韩悯从杨公公那里接过漱口水，又拣了两片茶叶，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姐姐的事情……都处置好了吗？不用急着回来。”

“今清晨回来的，小人姐姐的事情都办好了，劳公子挂心。”

“事情我听卫将军说了，你节哀顺变。”小剂子一衣摆，在他面前跪下，给他磕了个头:“公子大恩，还未来得及叩谢。”韩悯忙道:“起来吧。你才回来，要不要休息几天？”小剂子摇摇头拒绝了，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茶盅，轻声道:“小人要跟着韩公子。”杨公公笑着对他道:“还是孩子气。”小剂子放下茶盅，转身去拿韩悯的衣裳，闷闷地道:“我就要跟着韩公子，赶我走也不走。”

“原本不是说好了，等我出了，就让你做太监总管。韩公子过几就出了，你还怎么做太监总管？”他将衣裳抖落开，给韩悯披上:“现在不稀罕了。”韩悯扯了扯衣裳，走到镜前:“你这是怎么了？”小剂子走到他身后，将净面的巾子递给他:“皇太凶险，不太适合我。我看那的墙上，都写了两个字——”自觉失言，他没有再说下去。

韩悯在心中默默道:“怕不是‘吃人’两个字，小剂子经此一事，思想境界提升得很快。”大齐反封建第一人。

他在铜镜前坐下，拿起木梳扒拉了两下头发。

小剂子捏起一个小辫子，放到他眼前，弱弱道:“公子，这……”

“啪”的一声，韩悯将木梳拍在桌上，一捋头发。

好嘛，十来个小辫子，编得也不好看，歪歪扭扭的。

他知道是谁，这个笨拙的手法他认识。

从前在学念书时，他就被傅询这样过。

韩悯烦躁得很，小剂子轻声劝道:“我帮公子把这些拆掉吧？”才拆了两个，韩悯越想越气，一抓头发，豁然站起，一边走出去，一边起衣袖。

忍无可忍。

*那时傅询正在书房，与江涣、楚钰议事。

当在封乾殿，他让随恭王的朝臣们，一人写一封陈情书上来。

他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只觉得可笑。

随口问道:“江涣，你爹的陈情书，你看了没有？”坐在下首的江涣答道:“臣这些天住在柳家，不曾看过江老丞相的陈情书。”傅询便从那一叠纸里，出几张，递给他:“你也看看。”江涣起身上前，双手接过。

探花郎楚钰道:“让我也看看。”傅询摆摆手:“去罢。”他将一叠陈情书丢在案上，靠着凭几，捏了捏鼻梁，不再说话。

忽然，有人用力地推开书房的门。

门扇一声响，傅询不悦地皱了皱眉，待看清来人之后，却忍不住莞尔。

韩悯顶着那十来个小辫来找他了。

他快步上前，一拍书案，怨愤地看着傅询。

江涣与楚钰同时扭头看去，傅询朝他们摆手:“不妨事，你们继续看。”他二人慢慢地转回脑袋。

陈情书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这个好看一些。

傅询忍住笑，看向韩悯，明知故问:“怎么了？”韩悯一头发，把小辫子甩到身前:“这又是做什么？陛下，我一觉醒来，我们是还在学念书是吗？我几岁了？陛下几岁了？”见他气呼呼的模样，傅询只觉得有意思。

韩悯生起气来，杏眼圆睁，活像是一只被惹急、要咬人的兔子。

就是因为有意思，傅询从前就喜惹他。

傅询摸摸鼻尖，遮住就没有放下来过的角:“守着你睡觉的时候，有点无聊，就……”韩悯又不敢骂他，更不敢打他，想要朝他喊一声，但是临出口，就变成了——“嗷！”

“扑哧——”傅询到底没忍住，笑出声来。

怕韩悯被他气走，他赶忙拉住韩悯的手:“其实好看的。”

“好看是因为我好看，不是因为你的头发好看。”他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是是，你好看。”韩悯使劲回自己的手，赌气道:“陛下若是看不惯我，不想留我在里，我回柳家就是了。反正我在这儿也是碍你的眼，你看我哪哪儿都不顺眼，昨天我的衣裳，今天我的头发……”傅询一惊，完了。

韩悯眼尾一抹红。他招惹过韩悯这么多回，自然知道眼睛红红的韩悯代表什么。

他真生气了。

“不是，我给你拆掉……”韩悯一把拍开他的手:“你就是看准了我现在不敢还手。从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打架，往后再也不敢了。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