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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却问:“你在这里待了多久？”傅筌怔了怔:“数不清楚，总归有十几了。”

“你右边墙上，有几个小划痕。是当时我用指甲划出来的，外边人给我送饭的次数，我用这个法子计算时间，推荐你试一试。”傅筌看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抚上右边墙面。

确有十来个并排的小凹痕，不知道韩悯是怎么刻上去的。

韩悯歪了歪脑袋:“那你觉得这里黑吗？”韩悯没有这样同他说过话，傅筌咽了口唾沫，干涩的嗓子发出古怪的声响。

他没有回答。

忽然，韩悯手中的烛台晃了一下，径直落下来，落在他的腿上。

地牢冷，火没有烧起来，就被傅筌手忙脚地扑灭了。

韩悯又问:“烫吗？”他转身向回，把方才坐的那把椅子拖过来，一甩手，将椅子狠狠地砸在他的双腿上。

傅筌咬着牙没喊出声，韩悯厉声问道:“疼吗？”他还是不说话，抬眼看回去。

韩悯使劲抿了抿角，继续道:“我也会怕黑啊，我兄长也怕烫怕疼啊！”不多说，他索弯拿起椅子，再砸了他的腿一下。

傅筌望向他身后，眼神中出惊恐。

韩悯不觉，仍问道:“原来我是一个东西吗？”

“你原本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没有站在任何人那边，一开始我也没有想过要站在任何人那边——”确实如此。

在小时候，系统对他说，定王会是皇帝时，他曾经心血来，想要与未来的皇帝打好关系，看能不能混个眼。

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

他本不知道谁会是定王，定王与皇帝都是未知的。

最重要的是，他自个儿就可以在这里活得好好的，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他不用清楚谁是主角，谁是配角，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那时韩家虽非显贵，却也算是富足之家；家中长辈父兄，待他好得不得了；还有几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曾经傅筌也是其中一个，一个朋友而已。

韩悯不想站在任何人那边，更不想讨好任何人。

他吐出一口浊气，定定道:“我一直站在我自己这边。”傅筌不依不饶:“你站在傅询那边。”

“我和傅询站在一起，而不是，我跟在他身后。”

“幼时打闹，针锋相对，但我不曾对他有过算计谋求，他也不曾对我有过利用之心。与你实在不同。”

“我与他站在一起，大约是因为他走向我，我走向他，我们就站在一块儿了。”韩悯抬起头:“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也不能不应你的话。后明君贤臣，留名青史，再长久圆不过。”

“至于你，就睁着这双眼睛，闭嘴看着吧。”再无话可说，韩悯了眉心，刚才就站在门外的傅询觉得他情绪不太对，大步上前，从身后把他往怀里一带，了他的脸。

韩悯的脸很凉，不像旁人恼火时脸红脖子。

“出去了？”

“嗯。”话都说完了，韩悯却觉得畅快，算是勘破一重障。

两人向外走去，傅询认真他的脸，想要把他的脸热一些。

傅筌在黑暗里大喊道:“什么明君贤臣，说的好听，不过是哀帝董贤之。韩悯，你大约还不知道，他心里有鬼，他……”忍不了了，韩悯回过头，却被傅询一把捂住耳朵。

傅询贴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听了，走罢。”他回头，望了一眼傅筌，目光冰冷，极强的威慑。

傅筌住了口，傅询似笑非笑，转回头时，似是不经意间，挼了两下韩悯的耳朵。

——我就是心里有鬼又如何？

*外边的光还有些晃眼。

韩悯抬手挡了一下。

傅询揽住他的肩，了他的胳膊:“现在没事了。”韩悯苦笑:“我应该趁机多打他两下的。”系统迅速把一本医学宝典传给他:“来，照着这个来，又疼又打不死。”他早就预备好了，就等韩悯这句话。

要不是系统没有实体，他就亲自动手了。

傅询见他还紧紧地握着那柄长剑，又想起方才听见他说的那些话，正有话想问他，不远处一个身穿便服的身影就了上来。

卫归上前，朝他二人抱了个拳:“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过来了？我也没做准备。”这话主要是问韩悯，他怕韩悯又出事。

韩悯看了傅询一眼，道:“就过来看看。你怎么也特意跑回来一趟？”

“你一个文弱书生来这儿，我不担心？不得过来看看啊？怕傅筌跳起来咬你一口，他近来有些疯，没吓着你吧？”傅询面不悦，不动声地打断他二人说话:“卫归，江涣呢？”卫归浑然不觉:“江大人审着审着忘了吃午饭，现在过去吃了——现在吃，应该算是晚饭了。”他不知不觉又转向韩悯:“你说他才审完，这能吃得下吗？”韩悯竖起大拇指:“江师兄，酷哥。”卫归笑了一声，又问:“你饿了吗？要不要让他们也给你点？”

“不了不了，暂时没有心情。”傅询又冷淡地开了口:“回去罢。”出了恭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