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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科举进入仕途。
奈何傅齐禄不是个读书的料,寒窗十年却名落孙山,后凭着家境富庶,花了不少钱打点走动,这才捐了个油水颇足的官职。然而没过多久就因为行事骄矜得罪了一位高官,被革职不说还险些招来牢狱之灾,可怜傅老爷年近半百的人,为了儿子做小伏低,动用了所有关系才把人捞出来,自此傅家元气大伤。
傅齐山是傅老爷二子,三房崔氏所出,自幼便展现出过人的经商天赋,然而不知是招傅老爷嫉妒,还是由于弟弟痴傻遭牵连的缘故,并不大受宠,他自己倒也不在乎,及冠后主动要求打理家里的瓷器生意。
傅家涉足茶叶、棉花、丝绸等多项产业,其中属茶庄收益最高,瓷器生意却很是一般,因此傅老爷很大方地给了他,向来吝啬的赵氏也没有阻止。
傅齐山接手不久便发现了问题所在,关东地区富贵人家不多,瓷器并不好卖,他曾试图远销江南,然而运输费用过高,得不偿失,最后傅齐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直接将瓷窑迁往金陵。
对此傅老爷心里并不赞同,傅家祖上不是没人这么做过,不过本地商帮都极度排外,特别是江南这种自古富庶的地区,各行各业都发展繁荣,外人很难挤进去分一杯羹。
但傅老爷没有多加劝阻,似乎存心看傅齐山灰头土脸地回来,其他人也都等着看他丢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态送走他,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封封捷报。
一晃四年过去,傅齐山早已在金陵城站稳脚跟,只有年关将至才会回那个所谓的“家”。
“还有多久能到?”傅齐山问完车夫,嫌木质雕花靠背硌得疼,皱着眉地躺下,然而他个子太高,躺下腿只能委屈地曲着。
车夫以为他归家心切,忙说:“快啦快啦,再有两个时辰就能进城了。”傅齐山心情更差了,抻着腿踹了两脚车厢,“回去就把这马车劈了烧柴,还没囚车舒服呢!”
“少爷这话说的,跟您坐过囚车似的。”坐在门口的吕二笑嘻嘻地打趣,他从小就跟着傅齐山,说话也格外放肆,“这已经是最慢的速度了,再慢就又要在荒郊野岭过夜了。”傅齐山怎么睡怎么难受,翻了个身道:“至多再熬这一次,以后就不用回来了。”吕二闻言霎时脸青白,“少爷这话可不能说!亏得这里都是自己人,回府后千万管好嘴巴!”
“我明白。”傅齐山脸微沉,闭上眼眯了一觉。
再睁眼已经到了傅府门前,吕二叫醒他,傅齐山敛了倦怠,先去拜见傅老爷和赵氏,之后才能去看崔氏,途中路过一处新修的园林,见亭台水榭无不致万分,心道家业一年比一年凋敝,排场倒一年比一年阔气。
傅齐山一路看一路叹,见下人身上穿的料子皆为上等,就连假山下种的花草都是名贵品种,傅齐山走近想要细赏,却听见假山另一边隐隐约约传来争吵声。
“……你到底会不会泡茶啊?连温个杯都能摔碎了,这杯子怕是将你卖了也赔不起!”说话的正是赵氏之女傅荟,是嫡出又是最小的女儿,从小就被宠得无法无天,不知这次是哪个下人命歹撞口上了。
“妹妹算了,他出身便与我们不同,不会泡茶也正常,再说这新出的茶连我也不会泡,还请妹妹好好教一教他,顺便让我也学学。”这道声音显得温婉许多,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丝清高,还恰到好处地恭维了傅荟,应是二房周氏之女傅芸无疑。
“若不是娘亲让我替她教导你,我才不想同你待在一处呢,也不知傻气会不会传染?”傅荟不悦中带着得意,引来一片女眷的笑声,傅齐山最烦这些弯弯绕绕,本拔腿便走,眼神却忽地凌厉起来,“傻气”?难不成被傅荟刁难的是傅齐朗?
傅齐山刚绕过假山,一眼便从一众莺莺燕燕中望见一道纤细的身影,眼前蓦然一亮,仿佛于荒芜中惊现一片葳蕤,于凛冬窥见一抹。
那人应是畏寒,冻得鼻尖都红了,却衬得肤更白,清瘦的肩膀簌簌发抖,身上却穿的极少,立在冷风中如同一尾覆雪翠竹,被风吹得不住颤抖,端的是叫人心疼。
傅齐山走近几步,看见地上丢着的衣袍,心下顿时明了——一定是傅荟以衣衫厚重不便泡茶之类的理由故意折腾人的法子。
傅齐山将衣服捡起来,心道惹了傅荟算你倒霉,遇上我你可是撞大运了。
“这茶叶要用滚沸的水细细浇开才能出味儿,你倒得太急了!”傅齐山走到近前才发现,那人拿的水壶竟然是无柄的!他捧着水壶,十葱白似的手指头已被烫得通红,还要依照傅荟的指示,一点一点慢慢地倒。
下人先看见了傅齐山,纷纷向他行礼,傅齐山不等傅荟开口,端上笑脸先发制人道:“一年不见,两位妹妹是越长越俏了,不过这大冬天还跑出来,冻坏了脸可怎么办。”傅齐山摸爬滚打多年,这些客套话早已锻炼得炉火纯青,一番话说得真诚不做作,再配上一副好皮囊,饶是亲妹妹也不住红了脸,傅荟甚至疑心崔氏是不是向自家投了诚。
傅齐山说着话,不动声地夺下白秋池手里的水壶,登时被烫得眼中寒光一闪,抖了抖袍子,张开围在他肩头,拢紧衣领,三两下打了个万字结。
傅齐山实在太高了,抬手抖开袍子的时候令白秋池有种自己要被他整个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