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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蘅终于意识到来者不善，抬起头，隔着一张纸糊的面具看他:“阁下这是何意？还请让一让，在下急着赶路。”来人不说话，动也未动。

北山蘅深口气，往右边走，对方又一个闪身将他拦住。

北山蘅皱了皱眉，不得不抬起头，顺着那两条笔直的长腿一寸寸向上看。对方穿一身窄袖玄衣，脚袖口扎起来，戴一只同的面具，身形……有些眼。

他动了动，那个悉的名字呼之出，然而来人却赶在他说话前先开了口:“公子，借一步说话可好？”嗓音沙哑，宛如八旬老汉。

北山蘅眸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他冷冷地道:“没空。”

“公子别急啊……”看他要走，来人连忙伸出手，在他胳膊上虚拦了一把，指着脸上面具道:“你看，你戴兔子面具，我戴灰狼面具，狼吃兔子，兔子惑狼，我们天生一对。”北山蘅沉下脸，杀意陡然从指尖泻而出，“你再说一遍？”

“错了错了，不说了。”那人连忙改口，“相见即是缘分，这样，我请客，我们到对面酒楼里喝一杯如何？”

“不喝。”北山蘅拂开那只手，直接牵了马往回走。

走出这条街口，见后面的人没再纠，他这才放缓脚步，挑了一家客栈走进去。

店伙计搬来浴桶，备好热水，北山蘅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却没有摘，直接将外袍解开走进水里。泡了一炷□□夫，被热水熏得有些困倦，便打算去亵。

手刚摸到上，只听头顶一声巨响。

房梁上开了个一人宽的，有什么东西裹着碎瓦片从上面掉下来，径直砸在浴桶前的地板上，尘土扬了屋。

北山蘅蹙眉，抓起衣服披在身上。

那“东西”回过头，半张脸顶着面具，冲他咧咧嘴:“巧啊，又碰见了。”北山蘅冷笑:“真巧。”青年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土，拱手恭敬一礼:“在下行走江湖，被仇家追杀，路过贵地，可否借公子的地方避一避？”北山蘅挑眉，侧耳听外头动静，闻得房顶传来细微的呼，便朝内室扬了扬下巴，“进去吧。”

“多谢。”青年走过去，裹着一身脏衣服在他上坐下。

北山蘅眼微眯，眸中划过一丝不悦。

待房上人的脚步匆匆远去，他拢好衣服从水里出来，对那人道:“走了。”青年抬起头来，手却在榻上游移着，不肯动，“相见即是有缘，更何况我们一晚上还见两次。如此天赐良缘，公子何不与在下对月小酌，话一话情谊？”

“我同你没什么情谊可话。”北山蘅略一停顿，语气带上了两分小得意，“我有情人。”青年愣了愣，旋即问道:“是吗？那为何不见佳人在侧？”北山蘅抿住，不答。

青年从间解下一只酒袋，倒了两杯酒，一杯进他手里，“公子坐下喝一杯，长夜漫漫，一边喝一边聊。”北山蘅垂眸，望着瓷杯里清澈的酒水，眉头蹙得更深了些。许是因为眼前人与重九相似的身量，他没有直接将人踢出去，而是搬了椅子过来，在边坐下，轻轻抿了口酒。

“我……”北山蘅深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合了合眼，“那人跑了。”青年摇晃酒杯的动作一缓，“跑了？”北山蘅轻轻颔首。

“是跟别人跑了么？”青年沿着笑起来，声音里透着几分促狭，“公子有什么难题，不妨说来听听，让在下为您排解一二。”

“不是同别人跑了。”北山蘅两手捧着杯子，修长手指摩挲着瓷杯边缘的纹路。

“那是……”青年转着眼珠，猜测道:“陈世美娶得公主弃发？还是张生进士及第忘莺莺？”北山蘅白了他一眼，冷道:“第二个贴切些。”想了想，又补充道:“也不对，这进士及第是一早就有的事，只不过他先前总说不在乎荣华富贵，如今倒又舍不得了。”青年笑了笑，酒杯递过来跟他碰了碰，“公子放宽心，兴许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旁的什么呢？”

“旁的……”北山蘅想了想，“还能有什么？”

“那公子待他好吗？”青年问。

“好……如何不好了？”北山蘅想起前事，借着酒劲，委屈道:“他要怎样我都依着他，他给我下药，欺负我，骗我，我都不曾翻过脸。”

“既如此，”青年思忖着，问道:“那他走的时候，公子可曾挽留过？”听到挽留二字，北山蘅酒醒了几分，又抿成一条线。

青年接着劝:“既然两情相悦，就该说出来让人知晓。公子不愿说，那人追得久了，得不到回应，自然也会倦了。”

“凭什么我挽留？先前是他说要陪着我的，又不是我求着他，再说……”北山蘅拧着眉，细密的睫抖了抖，语气又低落下去，“再者，我大他好多岁，他该有更好的。”青年闻言愣住了，一不留神，酒杯从手里滑落下去，瓷杯与木地板发出一声脆响，清凉的酒水洒了地。

“我还没摔杯子呢，你倒先醉了。”北山蘅无奈，“就这酒量还请人喝酒呢？”瓷杯滚到了脚边，他俯下身去拾杯子，却被青年一把按住了手背。

“年齿之时，既然他都不介意，公子还介意什么？”青年身从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