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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以后，阿曾在林苑门口站了一天一夜，淋了大半夜的雨，求问你的下落，林老先生甚至连派个人出来递一句话都不肯，眼睁睁看着他晕过去，连个救护车都不给叫，现在想想，他跟你，可真是一脉相承的狠呐！”本就没说什么话，可我的嗓子，却像个破烟囱:“他…他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

“你还要装不懂？”

“你想告诉我……他喜我？一直都喜我？”我苦笑着说出来，然后微微摇头，“他讨厌我都来不及的……不过他应该讨厌我的，我也的确让人恶心，一个同恋，自说自话，还纠不休。”裴啸庭好像有些看不下去，奋力一拍桌子吼道:“林羡，你不要总是用你自己的角度去看，你觉得自己千疮百孔的时候，秦的身疮痍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是，作为他的朋友，我的确偏心他一些，我也不否认，五年前他对你，或许某些地方是凉薄，可我不觉得他有哪里亏欠了你。你自己也知道，就算那个人不是秦，依你当年那个样子，有几个人受得了？即便是在他最讨厌的你的时候，他也暗地里帮过你。”他顿了一下，像是要缓一口气。

“阿和我说过，有一次让你在雨里等了好几个小时，可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冷血吗？因为他前一为了帮你出气，偷偷和人打架，脸上挂了彩，绷带还是我找医生给他包扎的。他那么好强的一个人，从来不肯让别人见到他狼狈的一面，何况是在被他保护的人面前？”头顶上好像打了一个闷雷，我觉得喉咙如同挂了铅块:“他……”

“你闭嘴，听我说，”裴啸庭打断我，“他是个孤儿，对待别人的情，全凭自己的好恶，我想……五年前，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为什么面对你的时候忍不住对你发火，可是又见不得别人欺负你。其实，他不过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被一个男人喜的事实。他的身边，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那么没心没肺、全情投入地跟着他，老实说，五年前的你…是让那些喜秦的人自愧不如的。”低下了头，我觉得酒烧着我的五脏六腑，滚滚而上，烧到我的眼睛，让那里一片温热火辣。

长久的沉默，沉默中，我听见一声打火机的声音，然后是雪茄出烟盒的响动，然后凳子一拉，裴啸庭站了起来。

“秦他啊，早就被你打动了，只不过太年轻，骨头犟，而你，还是没能等到他先服软的时候。”lc第35章酩酊大醉裴啸庭出门的时候，我还低垂着头，闷声问了一句:“为什么告诉我，你不是喜他吗？”他了一口烟，然后轻笑了一下:“做了这么多年兄弟，我习惯了。何况，我从来不做‘在下面’的那个。”门一拉一推，他出去了。

我坐在吧台前，一动不动，如雕塑。

我漫无目的的喝酒，好像自己是个无底，平时酒量也没这么好，今天像是开了挂，一瓶接着一瓶，柜台上的好酒都被我糟蹋了。

天很暗，酒吧里只开了一小盏暗黄的等，我就像个鬼一样，游在酒气里。我这五年里全然绷紧的神经，好像一下子被裴啸庭剪断，松弛下来，没了顾忌没了防备，甚至有点闲散过了头。

喝多了的后果，是呕吐。

我冲到洗手间里，俯身，呕吐，打开水龙头，哗哗水冲下来，我一面漱口一面掏心掏肺一样的把自己倒空。好像胃酸腐蚀上来，灼烧我的肠胃，血上涌，站直的时候头晕晕一片，眼前像打了一阵马赛克。

然后，扶着墙，摇摇晃晃，又回了吧台，此时我眼前已经是一片天旋地转。

一阵开门声。

有人走近了。

我倒酒，拼命的摇晃瓶子，可是不知道怎么都倒不出来。我很急，开始发脾气，狠狠往地上一摔:“连你也欺负我！”随后就是一只手抓住我，道:“已经空了，没有酒了。”我混沌的大脑辨别不出这是谁的声音，也完全没有任何的警惕。只是听到没酒了就耍起无赖:“我还要喝……”脖子一歪，往边上一倒撞进一个膛，那个膛的主人说:“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吐了，酒完全融化到血里，他们是恶魔是禽兽，把那些隐藏多年的秘密情绪都解锁，让不受控制的身体完全沦陷在这个谋里。

我双手胡抓着，最后抓到了像衣领般的东西，死死揪住，头抵着膛，也不知那人是谁，然后眼泪就稀里糊涂的落下来了。好多年没哭得这么歇斯底里，这一次哭得真是痛快。

对，是痛快。痛苦而畅快。

眼睛里像是两团火球，滚滚热热，然后出来的都不像是泪水，而像是血水，像酒。我边哭边咳嗽，呛了气就整个人难受得发抖，随后就有一双手在我背后轻拍，顺气了我就继续哭。

“他喜我……他竟然是喜我的……他知不知道，我因他而病了，我受了多少罪……”有人，将我抱紧，好像要碎到骨头里，抵在耳边问话:“他是谁？”

“秦……”我上气不接下气，“你不认识他，我、我告诉你……”我伸出一只手，张开五个手指:“五年…我用了五年，才治好「他」，才把他从我的脑子里赶出去！可是…他，他只用了几句话，甚至都不用他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