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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巢，她还拿着画笔。

“你要回去了。”我说。

她没看我，摇了摇头，固执地拿着画笔。我听见村子里的声笑语，却知道那些都与我们无关。

我陪着她，默默地等她，当一道月光落下时，我看见了她两颊上的一片晶莹。

原来她也是被抛弃的人。

那天晚上她和我一起，挤在那个漏风的小渔船里。

我帮她收拾好了画具，还帮她烤了一条鱼，她对我打手势，说她很开心。

我们并肩坐在船舷，一起看出，在太升起前，她去找了一只树枝，在海滩上连写带画地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她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类，还有其他的生物，它们藏在人间却无法进入人间。

我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微微垂下的眼睫，慢慢凑过去，轻轻地将印在她眼睛上。

她闭上了眼，微微仰起头，脸上还有点婴儿肥，带出一股天真的孩子气。

我真的好喜那一片干净的蓝。

我心里也有一片蓝。

她又在海滩上画了一天。

我坐在旁边陪她。

天快黑的时候，她终于画好了。

画布上是一只蓝的透明的鲸鱼，从海里高高跃起，身上还有很漂亮的花，大红的，开得十分妖冶漂亮。

这是什么花？我问她。

玫瑰。她不会打手势，就蹲下来在沙子上一笔一划地写。

她说小岛是没有这种花的，她梦里才有。

我不信，我说我找给你看。她浅浅地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也是最后一次。

我把手按在口，觉里面有一只蔚蓝的鲸鱼，轻轻地甩着巨大的尾鳍。

她拿着笔，想了想，又在上面画了一颗心，海蓝的心，和她的眼睛是一样的颜。

她指了指我的口，又指了指画布，然后带着画笔和颜料转身离开。

她把画布上的鲸鱼和我留在了夜幕之下。

她回村子去了，那个我不敢涉足的人间。海涌上来，再退去的时候，她留的字和画就被洗掉了。

我也要走了，我留不久的。

我不能留太久。

我已经在人间之外徘徊了数千年，直到我找到这个小岛。

我一直以为我找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