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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未染就像一片雾,看得见却抓不住,忽然地出现,不知不觉填了自己的生活,可或许又有一天,会忽然地离开,无声无息地不留下任何痕迹。

雾散了,再也找不到何未染,辛苦,孤独,生活成了本来的样子。

“梅花姐姐,你知道何姐姐在哪么?”梅花无奈地摇头,拍着李苦儿的肩膀说:“别多想了,她会回来的。我猜啊,或许明天就来这儿做饭给咱们吃了。”

“是啊,是啊……”李苦儿这这样说给自己的听,希望自己能深信不疑。

又是两天过去,照常地踏着雪早出晚归。这一夜,吃完了晚饭,她便早早睡下了。只是左右睡不着,翻来覆去在上“烙大饼”,不停想着这么些天了,何未染也没报个信儿回来,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呢?会不会遇到了麻烦不开身,更甚者,是有了危险……

正牵挂着,远门隐约传来嘭嘭嘭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人在敲门似的,但那声响的节奏,又与往常访者敲门不同,慢上许多,听着也没什么实实在在的觉。

她从上坐起来,哆哆嗦嗦地踩上布鞋,正打算披上棉袄去开门,听到阿葵已经在院子里了。

“谁呀?”阿葵喊着,小跑着去开门。一双小脚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看来雪又大了,积得厚实。

“咔嗒,吱呀……”门被打开。

“咦?什么东西?小兔子?不准进来!嘿!哼!”李苦儿听外面这动静,更疑惑了,便高声问道:“阿葵,谁啊?”

“啊,没什么!苦儿姐姐你睡吧!一只……串错门的兔子而已。”

“串错门的兔子?”李苦儿觉得这话很有几分蹊跷,还是决定出去看看。外头雪确实是大,风也烈,冰冷的雪片刮在脸上刺痛非常。

李苦儿猛打了个哆嗦,裹紧棉袄,问:“到底是什么?别编瞎话。”想了想,还是抬头看向立在房顶上的梅花,道:“梅花姐姐,你看见了么?”梅花着风雪不为所动,她低头,眉心蹙着,答:“的确是兔子,雪兔子。”

“……”李苦儿一时竟无言以对,半晌,又问:“那兔子呢?”梅花指着阿葵:“被这孩子踩散了。去睡吧,不过是些不成气候的东西,有我们便足够了,无需放在心上。”李苦儿张了张嘴,想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得转身回房,将这雪兔子抛在脑后,唯有希望不要再发生些怪事了。

又是三天,雪停了,久违的头再度面,那些厚厚的积雪也化了,到处都是泞。

何未染终于回来了,那个时候,李苦儿正在后厨郁郁地搅着今为王爷王妃午膳准备的高汤。她笑着进来,鼻子深深一嗅,享受地眯起眼,凑到李苦儿身边说:“看来,我的苦儿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呀。”李苦儿肩头一颤,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何姐姐!”勺子落入汤锅,她动地转身抓着何未染的衣裳,眼睛里几乎笑出了泪花:“你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呀?也不报个信儿,知道我多担心你么?”

“对不起对不起,临时起意的事。”何未染捧着李苦儿的脸,有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晶莹:“真是个傻姑娘,我能出什么事?净是胡思想的。”李苦儿努着嘴,润的睫扑闪扑闪的:“还以为你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我要走呀,也得把你带上。”何未染抿着嘴笑:“莫不是将我当作那些个负心郎了?若是这般,我才要伤心呢?”李苦儿十分自责,连忙解释:“我……我是害怕过头了,才……并不是不相信你啊何姐姐。”何未染仍是笑,低头,从袖袋里取出一串漆黑的佛珠,牵起李苦儿的手,一圈一圈地绕在她的手腕上。

“这佛珠是……”

“方丈的谢礼,能保平安。”李苦儿不解,想自己何须这些。

“有何姐姐你在,我哪会不平安?”何未染一愣,只片刻,眼角眉梢又透出几分戏谑来:“自然不止是保平安的,还能防烂桃花呢。”

“啊……怎么这样啊……”李苦儿立即苦下脸:“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么?”傍晚时分,真正撒盐的来了,是宋媒婆,顺便还从隔壁家拽来了刘婶儿。

李苦儿见她俩来,脸都僵了,心里畏缩,抓着何未染的手不放。

何未染心里也是不高兴的,难免嫌弃这人世间关系复杂,情、亲情、友情便罢了,为何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能掺和进来,还丝毫没有给别人添麻烦的自觉,好似是做了大善事,任谁都是的。

虽不甘愿,表面功夫却是做得十足。

“哟,稀客啊,外头冷,赶紧屋里来坐。”何未染把两人进堂屋,让李苦儿添了两支蜡烛,又端来一壶好茶给她们斟上。

宋媒婆和刘婶儿面面相觑,还是刘婶儿开的口,向她介绍何未染道:“这位呀,就是咱镇上王爷家的后厨管事,何姑娘,厨艺顶顶好,苦儿就是跟着她当学徒呢。”

“哦!”宋媒婆眼的喜意,道:“我说呢,一看就是不得了的人。姑娘可有婚配?我宋媒婆呀,可是远近闻……”

“何姐姐的事儿就不劳您费心了。”李苦儿打断她的话,虽有些无礼,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所谓。点上蜡烛,将堂屋照得通亮,宋媒婆没再追问何未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