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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伊弗宁又在等他。

“牛医生，”冻得脸发白的男人走上前来，双手在大衣的口袋里，拽得死紧。

见是他，牛可清微微意外，但下一刻，又觉得不想面对这个人。

他刚从崩溃的状态里走出来一点，已经无法再透支心情了，“我很累，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最近发生太多事，他心力已然不足。

古伊弗宁却等不及了，他强撑着理智，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冷静的谈判者，“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开始什么？我们已经分开了，”牛可清不想再陷入这个死循环。

古伊弗宁抑住内心的奔涌，下颚线紧绷着，对他说:“只要我们可以跟过去一样，保持那种关系，我什么都能妥协。”他以为自己能当一个隔离者，永远地隔绝在情之外，但现在他踏出了隔离圈，踩进了一个陌生的领域里。

路的他为了摆恐惧和无措，选择紧紧地抓住牛可清不放。

“妥协......”牛可清疲倦地问他，“那你喜我吗？”

“为什么你总是要问这种问题？！”

“因为我只在乎这个！”两个人在高亢的争吵声之中，忽然陷入沉默。

他们滞住呼，相互对视，眼神像两支尖锐的利箭直接捅进对方的眼球里。

疲乏，孤独，寂寞，求而不得，这些牛可清都可以忍受，唯独被利用，他不能接受。

对方不喜他，却要继续利用他.，这难道不是一种惨无人道的酷刑吗？

老师说得对，他该自己。

局面有点僵，古伊弗宁首先服下软来，“如果是那晚的事让你不开心，我道歉，那时候我喝多了，所以......”男人抬起手，想要触碰牛可清的脸，对方却将头一偏，躲开了，说:“别装傻，你明知道不是因为那个。”他下意识的躲避被对方看在眼里，古伊弗宁用舌头顶起脸颊，识趣地收回了手，目光中仅剩的一点柔和不见了。

“可清，或许对于你来说，情是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但对于我来说，情是种最好没有的东西。这样说，你能明白吗？”牛医生点了头，又摇头，“能明白，也能理解，但我不能接受。”不知道为什么，古医生此刻竟生出点委屈来。

在过往十几年的“情史”中，他游戏花丛，一直以“情是种累赘”作为座右铭，并以此为武器，在“战场”上来去自如。

他从未想过去了解是什么，也不知道怎样离去谈，情对于他来说就是本无字天书。

“牛可清，我完全不懂怎么一个人。要无私地奉献吗？要担起所有责任吗？要为了对方限制自己的一切吗？你伤心的时候我要怎么办？你生气的时候我必须要哄吗？我们在一起生活怎样迁就对方？遇上矛盾怎么解决？”男人怎么也解不出这道难题，心急又无措:“这些我通通都不懂。”望是赤诚的，恋是虔诚的。可惜，向来习惯了走肾不走心的古医生，无法将二者区分开来......

他没有一个人的概念，又或许有，但是很模糊，像雾里看花。

牛可清看着这样的他，很想说一句:你不懂没有关系啊，我懂就可以了，让我你吧。

但这些话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那么伟大。

圣人十有八.九都是伪君子，在情面前，能真正做到无私的又有几个，单方面付出的情又能维系多久？

见他久久沉默，古伊弗宁着急了，“你究竟有没有听懂我的话？我说，我不懂怎样去一个人。”牛可清对他说:“我懂，我懂怎么人。”在这一刻，古伊弗宁听见心腔里闷闷地响了一声。

他懂，他我。

牛可清又说:“但是，我不想你了。”古伊弗宁愣住，心，又闷闷地响了第二声。

他说，他不想我了。

？是什么呢？

就像水和火一样，可以有无数种形态:心动、依赖、需要、付出、伤害、思念、妒忌、占有……

每个人的都有不同的表现方式和心理动态，而并非千篇一律的宠和热情。

作为一个未曾过的人，古医生的是怎样的一种形态？

他甚至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就对牛可清说:“那，我你吧。”平铺直叙的一句话，不带任何真情，没有任何实意，仅是为了留下一个人而撒下的谎言。

就像......在谈条件。

像是他为了留住一个离不开的人，为了留住一件生命里的必需品，不得已才做出的妥协。

牛可清只觉这句话难听。

曾有一刹那，他欣喜于对方说出“”这个字，但下一秒他便觉得，对方的不是他，只是与他做.的觉，的只是望，而不是望的对象。

“然后呢？”牛可清甚至说服了自己，存留最后一丝希望，或许可以忍受、可以等待，可以自己先去努力他......

“然后，”男人的蓝眼睛像魔鬼一样蓦地亮起来，仿佛看到了一丝能够汲取的希望，“继续留在我身边，和我像从前那样......”心脏搐了一下，牛可清咬着牙问他，“像从前那样？”看见对方泪的眼角，古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