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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足以把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莫年觉得他好像看透了剧本,然后不动声地,按部就班地任其发展。而再对上洛承远带着些微笑意的脸,只觉得一腔热血都凉了个彻底,却胆怯到不敢点破。
他不信没来由的好,所以洛承远自始至终,都是有目的地做着想做的事。莫年也顺应他,一步步送自己进入圈套。
他是受够了孤独,所以即使是利用,也甘之若殆。
今是莫年的生辰。
其实连他自己都快忘干净了,还是忙碌之后看见一桌的吃食才恍然惊觉,洛承远还极有兴致地配了两小壶陈酿。
偌大一个留园,只他们两人,不免空旷了些。
但没关系,他俩就着夜饮酒,没尝味道就滚过喉咙,刺得官都一并发麻。
“困了吗。”洛承远放轻了声音问他。
莫年模糊地点头,白皙的面皮泛着红晕。
“……我送你回屋。”明知他温柔的力道是假的,眼中层层包裹的情意是假的,莫年没有拒绝。
莫年没有醉,是洛承远认为他醉了。莫年长在酒的国度,每周都充了后劲大的调和酒,高浓度的威士忌,又怎么会醉。可怕的是,这个时候的清醒,比昏沉的醉意还让人心生寒意。
演戏演到这个地步,真的是难为洛上将了。
洛承远没做出格的事,送他回房便离开了。
莫年睁开眼,眼底是一篇讥讽。
他当然不会在卧房久留,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书房的灯,又一次亮了。
这大半个月,几乎每一个夜晚,洛承远都会在他入睡后潜入书房。但他从未提起过,从未试探过。
莫年便冷眼旁观着他的入侵。
今夜呢,今夜的他“醉”了,是不是可以做更多达到他目的的事?
理智告诉他洛承远一定做了什么,但情驱使着他不要去想。
莫年站在门外,瞧着书房的昏黄灯光,连呼都放轻。
洛承远在发电报,内容是什么,他不想知道。
他只渴望这梦再久一点,洛承远再有耐心骗骗他,好让他过于乏味的人生中,有一抹亮。
次,冷寂的小巷中,多出了一队巡逻的人马,国民军。
还有两天,两天之后,他必须离开。
但一切都是有变数的。
就在他打开门,看见门外陌生的苏联面孔,就在他心里陡然升起绝望的下一刻,他的书房,走水了。
那火生的突然,连他自己都愣怔了几秒。下一刻他奔向书房,冷静而自持地看着他所有的心血毁于一旦。他料到的,料到苏联会追来,料到洛承远猜出他的背景,可他没有料到,他是以这样的方式,被洗了所有罪名。
他心脏疼得厉害,却不敢找到洛承远,问出真相。
洛承远立在他的卧房门口,手里是一把。
该来的总会来的,不会迟到,不会失约。
莫年有些想笑。
六.
“恨我吗。”
“不恨。”是了,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所以不恨。
但会失望。
那把左轮意味着什么?他今,绝逃不了一死。
“你要杀我。”可为什么呢,为什么过去的子里,他给了洛承远无数个机会,无数个致命伤,甚至迫着自己同他演戏,作出一副深情大义的模样,似乎是把一切信任都给了他。那些子里,他为什么不了结了他的生命?要等到今天?
“……是。”洛承远眉目低垂,“我永远……不会骗你。”
“你的目标之一,是杀了我。”不骗你,的确是个高明的说法,但隐瞒的真相,是不是越鲜血淋漓?
“……是。”坦诚到让人恶寒。
“我只有三枚子弹。”洛承远说,“我们可以赌一把。”洛承远手中那把是口径9毫米,弹夹六发的左轮。
“我装好子弹……转动弹夹。你说停,就上膛,生死给你。”洛承远停顿了一下,继续慢慢地说,“你活着,我送你离开。”这个赌局……是在送他一条命?
“你从不信我。”洛承远一地把子弹推进弹夹,一颗,两颗,三颗,却不看莫年一眼。
莫年眼神微嘲:“是啊,怎样。”凭什么相信,凭他谋划许久的潜入,凭他不怀好意的试探与反试探,还是凭他深刻至斯的“”?
洛承远转动了弹夹。他用的力道大了一些,晃出了一团虚影。
莫年闭上了眼。
“停。”无需洛承远动手,他掐了一个极其巧妙的时间点,话音刚落,弹夹已停止了转动。
莫年接过,上膛,扣动扳机。
意料之中的空。
不过后坐力太大了,震得他虎口都发麻开裂,淌着淅淅沥沥的血,一路蜿蜒到他手肘。
“明,明我送你走。”莫年懒得去问为什么,他在这世上无牵无挂,不过是多活少活几年之差。
但洛承远既是要杀他的,又为何放他一条生路?
这并不是一个很长的夜晚。
莫年脑内一团混,但又无比地清晰。他糊糊地看着窗外景致一宿,直到天际泛白才昏沉睡去。
那些苏联兵的任务,十之八九是找回资料。但资料碳化至此,只能不了了之。
细细想来,洛承远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暗藏玄机。他清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