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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似的相貌和在骨子里翻涌的血脉都都没有给予顾迟特别浓厚的牵连,直到看见臭老爸这种傻乎乎的举止和表情,他才猛地找到了那种能代代相传的神韵。
他偷瞄了一下钟从余的侧脸,恍然大悟:“原来深情这种东西也是会遗传的。”而钟从余也仿佛触到了什么,突然一抬眼,两人目光相对,同时对着彼此弯了弯眉眼。
接下来,顾建宇的目光以眼能捕捉到的速度暗沉下来,他端起一旁的水杯灌了大半,再一口气把所有的结果吐了出来:“她在你两岁的时候染上了毒,一年多以后,死于……毒/瘾发作。”钟从余心道:“果然。”顾迟大惊:“什么!?”
“一惊一乍的干嘛。”顾建宇皱眉,伸手把儿子那差点掉地上的下巴给合上,“那时候也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有什么办法啊?没办法,我甚至想过帮她或偷或买一些货回来,但我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钱。”顾迟顿了顿,哑声问道:“是怎么接触到的?”
“酒吧。”顾建宇晃了晃手里的水杯,把视线定在水面之上,眼睁睁地看着被摇晃下去的小气泡挨个挨个浮出水面,“估计是在酒吧喝酒的时候,不小心被周围的人把那东西抖进去了。”顾迟:“……好端端的,你们跑那地方去干嘛?”
“我们不是跑去玩,那种纸醉金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顾建宇说道,“那是工作的地方,我们都是工薪阶层,没什么高文凭也没存款,光是白天那些工资本不够养活一个家庭和能吃的你,正经工作岗位的效益并不好,每个月发到手的工资刚刚够还亲戚朋友的钱,剩下的连吃饭都不够用,实在是没法,我们只好跑去晚上打散工。”
“但……没去多久就出事了。”那一刹那,顾建宇的神经仿佛被一分为二,第一条在冲当年的自己叫嚣着“你疯了吗!你干嘛同意去她去个地方!”,第二条为自己几十年前的无能为力和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而懊恼自责。
“如果能重来一次。”顾建宇心道,“我哪怕是把自己累死在各个岗位上,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不合眼,也绝不允许这事情的发生。”可惜“如果”是不成立的。
死者也不能复生。
更不会重来。
他清晰地记得,她第一次在无意间/毒回家后,躺在上给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好像有点难受。”顾建宇当时正在被每个月拮据的开资烦得焦头烂额,听到这句话后,只是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累了,那你早点睡吧。”她支起脑袋看了一眼账目,鬼使神差地发现:“原来我们家主要的开资来源于晚上的杂活呀。”顾建宇苦笑:“是啊,是我太没用了,把成家立业想得太简单。”
“不是你没用。”她起身走到顾迟身边坐在下,两岁小男孩睡相很不雅,成大字摊开还冒鼻泡,她拉过一旁的被子搭在儿子圆滚滚的肚皮上,然后对顾建宇摇摇头,“是现在这个年代要转型了,我们运气不好而已,谁都有在逆境中挣扎的时候,没事,我陪你。”——他们一直坚信能等到出头之。
原始的平衡结构开始分崩离析,“自由”
“平等”
“理”的大旗在烂泥中缓缓升起,社会为了节能减排,把有用的人推着往前走,把没用的人在一边,开启淘汰制度,如果不想点办法,执意混吃等死下去,总有一天会悄悄地嘎嘣掉。
每个人都在挣扎,每个人都想摆现状但,但功成名就这档子事儿,并不是勾勾手指做做白梦就能手到擒来的,经年的沉淀之下,磨砺和蹉跎了多少的志气昂扬?顶着大淘沙往上爬,又有多少人在半中途松开了手,选择继续糜烂下去?
她也清楚一家三口此时此刻正在走上坡路。
她应该是生活在橱窗内,被心呵护地雕饰品,一辈子保持着美好。
但实在搞不懂这位致的人儿脑袋里到底是哪筋搭错了,主动跳下神坛,潜入深渊,摸爬滚打。
子依旧反反复复过,没有起,也没有什么大的波澜。
直到某一天——顾建宇第一次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也是在晚上下班回家。
那天顾迟发烧,小孩子生病反反复复的,很麻烦,还不懂得像大人那样控制情绪,难受了就只知道哭,活生生地把人琢磨到很晚才控制下来体温,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结果在大门锁孔被旋转打开那一瞬间,他看见走近来的不是平常那位温柔体贴的子,而是……一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堪称鬼魅的恶魔。
她抱着脑袋徒然尖叫:“啊啊啊啊啊——!!!”顾建宇猛地扑过去抓住她四处撞的身体,急促地吼道:“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女人说话的舌头仿佛都没法缕直,颤颤巍巍的吐出一些字眼:“给我……我要……快给我,我要死了!听到没有我要死了!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啊!!!”声音很大,针扎似的刺着耳膜。
顾建宇也在这一瞬间猛然明白过来。
——毒品!
那些隐藏在灯红酒绿下的白杀手,把刀刃对准了这位温柔的人,再无情斩落!
可现在已经为时已晚。
顾迟被吵醒了,光着脚丫“哒哒哒”地跑出门,在看见这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