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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不透风，里面盘的如同羊肠小道。

林迁西早就到了，刚把这一带找了个遍，一个像他仇家的人也没看到。

他着气往周围望，忽然想到最后面还有几条小街，拔脚就跑了过去。

七拐八绕地钻了几条小巷，到了另一条小路上，林迁西一眼看到墙底下蹲了个人。

对方穿着蓝白间的五中校服，刚刚收起手机，不耐烦地站起来，视线对上他，愣一下。

林迁西几步走过去，警觉地看他周围:“人呢？”没看到有别人。

秦一冬斜着眼看他:“行啊林迁西，你终于舍得出现了啊。”林迁西想着先离开再说，有什么事儿自己来顶，抓着他袖子一拉:“走。”脚还没迈出去，忽然反应了过来，又停下来看看周围，“你什么意思，你他妈是蒙我的？”

“我不这么说你肯出来？”秦一冬说:“你不是要跟我绝了吗，还讲义气啊。”

“我……”林迁西一把甩开他胳膊，吼了声:“你他妈有病啊！”秦一冬被他吼得懵一下，跟着嚷嚷:“谁有病，看到我就跑的不是你吗？”林迁西一口气，推开他:“拿这种事儿来吓人很好玩儿是吗！”秦一冬跑两步挡前面，防止他跑:“我吓什么人了，我要吓也得吓得住你，你他妈一边要跟我绝，一边又跑出来救我，双标狗啊。”

“少他妈废话！”林迁西嫌烦，踢一脚路边树干:“秦一冬，我跟你说，这真不好玩儿，再有下次老子你信不信！”秦一冬脸都气红了，口一阵起一阵伏:“那你把理由说了，说清楚，你要没个理由，找事儿的就是你。”

“，事儿。”林迁西越过他要走。

秦一冬拽住他衣领。

“撒手。”林迁西火了。

“说啊，”秦一冬瞪着他:“你平时不是嘴得很吗，怎么连个理由都说不出来了？”

“我说了你也不明白。”林迁西冷着脸:“撒手！”

“少找借口！”秦一冬攥得他衣领紧紧的:“你也别在我面前威风，我跟你多少年玩儿过来了，还不知道你吗，你要没事儿会突然发这人来疯？是我怎么你了啊，我他妈哪儿对不起你了吗？我……”林迁西觉得头疼，像有只手在往他喉咙上掐，口堵得发闷，快要炸了，耳边的话音都虚幻了起来。

秦一冬还扯着他的领口不放，这只手也曾出现在他颈边，不过是无力垂着的，秦一冬整个人也都是无力的，伏在他背上一动不动。

只有血，不停地在。

他想救他，一直跑一直跑，可是没能跑出那条街就来不及了……

“我把你害死了！”他忽然吼出声。

秦一冬愣住。

“……”林迁西低低骂一句，眼睛没看他，按住额角，声音低下去:“这他妈可以了吗？”秦一冬回神了:“你什么病？你把我害死了，那我怎么站这儿呢？”

“都说了你他妈明白不了。”林迁西一把从他手里扯出自己衣领，往后退两步，又按额角。

“讲玄幻故事呢，你在哪儿害死我的啊？”林迁西咬牙:“梦里！”

“梦里？林迁西，你他妈还很封建信啊。”

“对，我他妈特别信，我贼信！”林迁西猛地推他一把:“你以后能不能离我远点儿，我看到你膈应，烦！”秦一冬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跌在墙，摔得半天没动:“你认真的？”

“我他妈贼认真！”林迁西指自己:“我，林迁西，要跟你秦一冬绝，够真了吗？”秦一冬撑着地爬起来，脸上发白，憋着股劲儿，像是已经憋了好几天，咬牙切齿:“这话是你当面说的，好，绝就绝！”他扭头就走。

林迁西没看他，紧着牙关:“早他妈该这样了……”秦一冬忽然回头，对着他小腹就是一拳:“去你妈的！”林迁西弯。

“还手啊！你他妈不是很能打吗？”秦一冬拽住他衣领，眼眶红了:“反正都绝了，讲什么情面，你他妈还手啊！”林迁西笑一声:“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都没觉，老子用得着还手吗？”秦一冬又是一拳，还不够，照着他腿也踹一脚。

林迁西单膝着地，一手按着小腹，咬着牙没吭声。

“你他妈的……”秦一冬又踹一脚他背，瞪着通红的眼看他黑漆漆的头顶垂下去，着气，什么也没说出来，终于还是转头走了。

脚步飞快，拐进了曲折的巷子就不见了他踪影。

林迁西一手撑着地，听到他脚步声远了，一歪躺在了地上，翻过来，仰面看着天。

打吧，这是欠他的。

那个夜里，秦一冬扑上来为他挡了刀，他欠他一条命。

他自己长在尘埃，烂在市井，拿青去博一时的痛快，那都是他的选择，可是不能牵扯上别人，还不起。

何况那还不是别人，是他最好的兄弟。

走吧，别跟他有瓜葛了，他这样的人。

天有点，飘着一两朵不知所谓的云。

林迁西茫然地看着云，口堵得发硬。

如果他早点学好，也许不会断送自己，也不会断送别人。

现在是怕，怕再有一次那样的事儿……

云下面忽然出现了张脸，遮了他眼里的云，冷酷的没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