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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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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却想不起她是夹在两姊妹之间,还是撅着小股将她们挤将开来,一把抢过。任宜紫一点儿也不像处子——这话毫无贬意——他们像一对饥渴的新婚夫,谁发的奇思妙想俱能办到,再怎么用力求都不怕伤到对方,再笨拙、再莽撞最终都能深深契合,快从未随体力失消退,永远都有新刺,连疼痛疲惫都快美异常。

这完全不像是真的。倘若是真,那么任宜紫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梦,是男人的至极幻想。

此前他甚至是有些讨厌她的,连做这样的梦都无法原谅自己。

但在梦里,他拥着她舒舒服服睡了一觉,肢体纠、肌肤相贴,无论谁醒了都忍不住去寻对方热的瓣,然后胡摸索着再度结合……赤夹陪着的金钏银雪,就像是两只美的枕头,他更喜摆着她俩不让掺和,霸道专横地占有那明无俦的少女尤物。只想要她。

「留情血吻」的药持续影响着耿照,也可能在痴之际,金钏不知何时、有意或无意地又咬他一口——他的大腿内侧,在靠近部的地方,留有个小巧的新牙印,应该是他发狂般啃少女玉户时,金钏哀鸣着忽施报复所致。也可能是出于任宜紫的指使。

最终耿照体力耗尽,眼皮沉落,视界内慢慢转黑,碧火真气的诸般灵觉一一关闭,睡上了十几天来最酣美的一觉,直到此际才醒转。

身下所垫,还是轻软舒适的云褥,车门不知何时重又闭起,昏暗隔光一如起行时。然而牛车是静止不动的,他连牲口的气味都没闻到,显然在沉睡时有人卸了车把;身畔无有三姝残剩的体温,只剩他一人被留在原处;汗水的腥膻,以及处子之证的淡淡血气钻入鼻腔,他意识到自己仍一丝不挂。

带走任宜紫的人大可捅他一刀,或加手镣脚铐捆上刑架,然而对方并没有这样做。某种程度上这已经宣示了立场。

车厢底,便在任宜紫抱枕倚坐的老位子上,侧着一抹深浓乌影。

来人并腿斜坐,任长发倾如瀑,平摊了一地,映着微光的发瀑柔亮顺滑,宛若银河坠星无数,浮沉于黑夜的大海之上,波光星光依稀融渗,说不出的动人。

耿照目未全睁,余光中难辨其容,却一望即怔,心搏似乎因此跳停了一拍。

由一身细润如水的乌缎光泽可知,此尤物般的人曲线绝非男子所有。少年却非被勾起了望,只觉女子随意于发中一坐,车厢一角登时幽蓝如月,美得半点也不真实,月里的姮娥娘娘若然来到人间,约莫便是这般清冷俗,风华绝代。

他应先运功内视,检查过周天百骸,判断能否面对各种突发状况,再决定如何行动。但耿照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先瞥了女子一眼,连碧火神功也不及抑住心头一跳,「砰」的一声闷响,回在狭小静谧的空间内。

黑衣女郎似从杂识中惊醒,转过头来,淡淡一笑。

「你醒早了。看来阿兰山连对李寒、邵咸尊不落下风,似非传谬。此番重返东海,我算没白来啦。」耿照平生所识,影城的总管姊姊、明姑娘,以及皇后娘娘阿妍,俱为绝:横疏影冶丽丰美,宛若牡丹,明栈雪佼佼不群,胜似梅放;阿妍姑娘如风袭人,当是美人中的空谷幽兰,品志高洁,心清如玉。三姝丰姿各异,唯有望之摒息这一点,却是无分轩轾的。

而黑衣女子之美,竟是令人怦然难,以他阅美之众、功力之雄,亦抑不住心上那失控的一拍,讷讷坐起,目光始终难自女子面上移开,明知此举甚是无礼,自制力依然不生作用,似被那容颜身姿了魂去,无从挣出。

于衣外的肌肤,白得没半分血,指尖微带透明,未染蔻丹的指甲剔莹如羊脂玉,与一身漆黑相映照,玉中隐约渗入些许幽蓝。

摊在身下的裙发乌浓一片,宛若夜浮星,居间蜷了双赤玉足,脚掌纤长、脚背浑圆,更无半点硬,连深点的掌纹刻痕都不见一条,如婴,可说是他此生见过最美的足,当作圣物来顶礼膜拜、贴面细吻,似乎也不奇怪。

少年「咕噜」一声滑动喉节,身子不自觉向前倾,轻软的丝被滑至际,出结实黝黑的上半身。

黑衣女子勾微抿,很难说是笑了或没笑,但这微妙的变化,却令她美得不可思议的脸蛋鲜活了起来,益发勾魂夺魄,明不可方物。而她甚至无心使媚,淡漠的神态无论任谁来看,皆看不出有一丝勾引少年的意思。

夜之水仙,耿照忍不住想。

以花比拟,她只能是黑夜池畔那一蕊清幽,以冷冽之姿睥睨世间,遗世独芬,片尘不染,再没有什么能在她心湖上吹起涟漪,说不定早没了那片湖镜,心都不知伊于何地。

女郎信手将垂落颊畔的鬓丝勾至耳后,肥大的黑绸云袖滑至肘间,出半截鹅颈般修长白晰的藕臂,微启樱

敌做到这般地步,该说你胆识过人呢,还是赌坚强?」她的嗓音出乎意料地低平,带着一丝轻哑似的气音,但仍极是动听,与一身浓发黑衣的夜魅风情十分合衬,亦不失雍容孤冷。

耿照强抑住扯被掩身、轻摇脑袋的冲动,调息对抗着脑中尚未全褪的昏沉——「留情血吻」的药能令三姝从他身边被移走而耿照浑然不觉,黑衣女郎「赌坚强」、「胆识过人」的讽刺,绝非虚言恫吓。

「或许在我心中,从未将夫人视作敌人。」少年定了定神,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喉间肿刺痛,印象中只有同沐四公子狂饮宿醉那回,有过这般不适。

还有纵过度也会——才这么想着,就听女郎道:「以一个刚睡过我女儿的人来说,你倒是敢讲的啊。我该称你典卫大人呢,还是耿盟主为好?」(……果然是她!)「要看今之会,夫人是以哪个身份与我说话了。」他缓缓抬头,忍着药效未褪的不适,正道:「是中书大人的续弦,还是以狐异门的代理门主、昔『鸣火玉狐』胤丹书胤大侠之遗孀,三十年前即享有『东海武林第一绝』美誉,人称『倾天狐』的胤野胤夫人?」◇◇◇「您说任宜紫任姑娘,是……是胤野的女儿?」乍由蚕娘口中听见时,耿照差点惊掉了下巴。

「我有八九成的把握,那名唤任宜紫的丫头,就是胤野的骨。」隐于纱帐的银发异人哑着嗓子,缓慢的语调有着别于既往的沧桑与哀伤。

胤野年轻时以美貌著称,见过的人不在少数。

任逐桑的夫人或能深居简出,不与外界接触,任宜紫可是活跃于平望东海的主儿,不知勾了多少青年男子的魂,更别提曾代表杜妆怜出席四大剑门之会,在鹤着衣、魏无音等耆老的眼皮下蹦跳,狠狠出过锋头。

蚕娘能从任宜紫的相貌,察觉母女俩的血缘,鹤、魏等岂无所觉?真要如此,狐异门早被人盯上,如何能持续隐于暗处,讳莫如深?

「他们认识的胤野,是名远播的『外道第一绝』,是被胤玄胤小子捧在掌心里的娇贵明珠,又或是陪伴在丹书身边,帮忙出谋划策、狡计无双的俏丽少妇,与栖凤馆那任家丫头予人的印象相差甚远。除非母女俩把脸蛋凑在一块,等闲想不到一处。

「我在湖庄初见胤野时,她就是个尚未长成的黄丫,那股野和刁蛮脾气,活是再小一点的任宜紫,母女俩宛若一个模子倒出来。将她与她的皇后姊姊一比,排除相像处,其余眉眼神气等,就是童年时候的胤野,决计不会错。」再来是格。

观察任宜紫与孪生姊妹的常,蚕娘发现三人情不恶,毕竟十年相伴,名曰主仆,实是在异乡相依为命的姊妹,一起游玩一起练功,一起排遣离家背井、骨分离的寂寞;再怎么不投契,岁月光是最好的和事佬,时既长,早成为彼此生活的一部份,难舍难分。

金钏银雪对她的保护关怀,也都发自内心。任宜紫也不是缺心眼的,对姊妹俩丝毫不小气,同衣同食,所用无分大小,俱是一式三份。三人同进同出,简直就跟三胞胎似的。

但她就是忍不住想欺负她们,那近乎本能的恶作剧癖,完全就是童年胤野的翻版。

「丹书告诉我,他在湖庄执役的那些年,可被这位胤大小姐玩惨了。」银发女郎忍不住咯咯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容一黯,叹气道:「没准他们后的姻缘,从那时起便已种下苗,越是在意的人,越喜欺负他——只是我当时并不知晓,错点了鸳鸯谱。

「有这种癖好的女子,蚕娘这辈子也只识得胤野胤丫头一个。任丫头折腾那两姊妹的样子,可像她娘了,简直就是从湖庄里走出来的胤野丫头。」除了相貌和脾,足以一槌定音的最后一样证据,是武功——严格说来,是任丫头和金银姊妹所使的剑法。

蚕娘号称历任马蚕娘中的武魁,博通百家,《水月卅六势》的图谱并非什么高深的绝传,岛上武阁甚至录有全本,宵明岛一脉研剑法的高手们留下许多批注辩证,与南方武儒传的《六极剑法》一样,被认为是东洲剑理的础石,至简至高,俱于其中。

蚕娘对武阁的典籍下过死工夫,自未漏了水月卅六势,后对上年轻气盛的杜妆怜,除了修为稳少女一头,亦能侃侃而谈,针砭水月武功优劣,杜妆怜嘴硬不服,心里却认了栽,才生出诸般后事。

金钏银雪号称剑法受杜妆怜亲炙,无论当夜与耿照一斗,或其后与鬼先生放对时,路数均与杜妆怜的狠辣绝决不同。许缁衣与染红霞之剑也非招招迫人、不留余地,但那是她俩自创的剑式,反映了各自的人品风格、武学侧重,金钏银雪所用的《泪映红妆》和《怜月照影》两部,却是杜妆怜于闭关期间所创,由许缁衣录送凝芳阁留存;门中除了挛生姊妹之外,更无他人习练。

「这两部剑式,决计不是杜丫头所创。且不说这名儿能生生恶心死她,一个人的剑能进步也能退步,遭逢什么剧变顿悟,也可能从稳重转为狠辣……但其中必有脉络可循,不能无端变样,更不能改易其质,由男变女,或从鱼鸟变为牛马。

若发生这种事,答案只有一个:男自男,女自女,鱼鸟还是鱼鸟,牛马则是他物,绝不是一物所生之变化。」记住地阯發布頁4∨4∨4∨.c☉m耿照心中忽动。

「那任姑娘自创的剑式——」

「与挛生姊妹的理路相同。」蚕娘缓缓接口。「变化飘忽,繁而不妄,非是花哨把式。是她们基不到,尚不能驾驭,也可能不小心练偏了,速则不达;须得静下心来打好基础,由简入繁,穷通极变……你想到了什么?」天狐刀,和蚕娘传授的那一式《蚕马刀法》,都是这个道理。但无论天狐抑或蚕马,都不是杜妆怜能够接触的武学,遑论通晓。

退万步想,杜妆怜能为一部《天覆神功》与谋家合作,尽屠邬昙仙乡;以小怨杀害有提携之情、善待自已的「云山两不修」须、莫二位前辈,手段之辣,心肠之狠,实难想像胤野会将亲生女儿安在水月门下。更何况,从任宜紫和金银姊妹花的态度来看,几无半分死间的自觉,此举无异于羊入虎口,要说能起什么作用,令人思之极恐,不敢再想下去。

蚕娘本打算将任宜紫带回宵明岛,以免少女无辜,沦为两个女人理智丧失、相互撕咬下的牺牲品,但即使鲁莽如她,转念又生出另一个更大的疑问: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杜妆怜能容忍狐异门的余孽辗转于榻侧畔,迟迟未下杀手?

以银发女郎近百年的江湖见闻,至此终于沉默。胤野也好,杜妆怜也罢,她已经看不懂她们到底在盘算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了。

黑衣女郎——或该称她「胤野」——对于少年正面击出的这记重拳,似乎并不意外,微微侧首,似正转着心思,这个不自觉的小动作出乎意外地充少女气息,耿照这才注意到,她看来不过三十许人,别说漱玉节、翠十九娘了,比之许缁衣怕都没大多少;说是老胡和鬼先生的亲妈,十个路人里怕有十一个不信。

「……是蚕娘罢?」女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