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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扶风，又想干脆一毙了周浦深。

柳扶风刚刚看见耿鹰，就泛着哭腔叫他:“阿鹰！”耿鹰心头巨震，他可以闻见空气中飘来的火药味中混杂了子身上的草药味。他恶狠狠地将周浦深从地上拖起来，失血过多的男人已经几乎任人摆布。耿鹰用指着周浦深的咽喉，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放开我老婆！”岑路也被怒了，他原本没准备吓到一个手无寸铁的孕妇，可周浦深浑身浴血的样子和耿鹰的步步紧让他视线一阵发红。岑路生平第一次，违背良心地用指着怀中手无缚之力的女人，不甘示弱地朝耿鹰吼:“你先放开他！”

“笑话！”耿鹰疯狂地大笑，“我来今天的比赛，就是取周浦深的命来的！”岑路已然了解两人之间的恩怨是非，可对周浦深无原则的偏袒让他几乎瞬间就恨上了眼前这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岑路手里的抖了一下，怀中的柳扶风以为他是要开，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女人的举动让岑路不甚清明的大脑突然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与耿鹰这样的人硬碰硬本没有任何好处，像这样被情控制大脑的人，刺他只会带来灾难的后果。

岑路清了清嗓子，将移到了女人的后心，不再刺耿鹰的视觉:“耿鹰，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耿鹰厉声问。

岑路深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如履薄冰的颤抖:“耿鹰，我先声明，我没有任何伤害你子的意思。这个游戏也没有强制杀死对方的野兽或驯兽师。我们之间的矛盾都集中在，”他停顿了一下，“你要报复周上尉这件事上。”

“那又怎么样？”岑路的眼镜片上反着太的光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只要你放弃报复他。我们就能皆大喜。深弟已经昏了，你如果不放心，我甚至可以让你一。”耿鹰讽刺地大笑:“你可真是天真！放过他？”他反而将周浦深的领子扯得更紧了，那管几乎要捣进周浦深的喉结:“你看看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撇了撇烧毁了的半边脸:“都是拜他所赐！你让我放过他？！他曾经想要我的命！！

“”那是情势所迫！

“岑路大吼道，”如果你是长官，你能怎么选？！你只能选择牺牲较少的一方，而不是顾及私人情！耿鹰，“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声音又低沉了下去:”周浦深毕竟没能要你的命，而现在你什么都有了，钱，子，家庭，你为什么还是不足！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是在强词夺理，岑路恍惚地想，可现在为了周浦深，什么歪理他也敢说出口。

甚至，他紧了紧手中的，哪怕是背弃他一直以来的准则，他也——耿鹰被他的胡搅蛮说得愣住了，竟一时没有回答。

是啊，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耿鹰疲惫的眼神落在了瑟瑟发抖的子身上。

他侥幸从那片火海中逃出来了，身边到处都是残缺的尸块，被破碎的坦克外壳得稀巴烂，原本束着他的邦国人却正巧成了替死鬼，他本不清楚自己的烧伤有多严重，只知道从那片火海般的的地狱中一直跑一直跑。

直到跑进了固云山的树林中，遇到她。

耿鹰的手有些软下来了。

岑路乘胜追击:”从前深弟是对不起你，可你现在有更重要的。

“他甚至把抵着柳扶风的撤了下来，“我愿意将她还给你。所以，你也把他还给我吧。”他的眼睛紧盯着已经陷入昏的周浦深。

耿鹰紧盯着岑路的动作，他不知道此刻该不该信任这个与周浦深一伙的男人。他这辈子的信任，早已经在那支破甲弹穿云而来的时候，与坦克装甲一同碎成了粉末。

可这时柳扶风的声音却陡然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阿鹰，我们放手吧，好不好。”女人明明已经怕得脸泪痕了，却还是强撑着勇气对自己的丈夫说道。

她是个普通人，也不知道眼前三个男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可直觉告诉她，身后的这个男人与躺在地上的那个，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至少，他们愿意放过自己。

反倒是自己的丈夫，一直陷在这个局之中，挣不开。

柳扶风在午夜梦回之时，经常能看见被梦魇所困的丈夫，咬牙切齿地恨着某个梦中的人，在这次比赛中她隐约明白了那位姓周的“野兽”就是丈夫曾经的仇人，可她却不认为丈夫手刃仇人之后，就能解。

真正的解，从来不是复仇能够带来的。

“扶风……”耿鹰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觉得我该放手吗？”他一直是坚定的，自从拣回了一条命之后，他存在的全部理由只有两个——一个是报答救了自己的柳扶风，另一个则是向周浦深讨回公道。

可当两个理由互相冲突时，他却突然看不清了。

“嗯。”柳扶风甚至超前跨了一步，冲着丈夫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阿鹰，我们回家吧，好不好。”她从方才一直放在腹部的手轻柔地移了移:“带着它一起。”从此以后，什么复仇，什么比赛，都与我们不再相干。我只想与你做一对闲云野鹤，将我们的孩子好好养大。

耿鹰的终究是垂落了下来。他将那把不知道取了多少人命的扔在了草丛里，对着子张开了双臂。

柳扶风笑了，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