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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景生伸手探了探兰承云的额头,高热的温度让他霎时间皱眉道:“怎会如此?”负责监管的巡捕解释道:“兰老板自打进来,就没说过话,我们这一三餐送进来,都是原封不动地端出去。每到夜里,兰老板都会咳上一阵,我们也没多注意,没想到今他竟昏睡过去,我们不敢耽搁,就给叶长官摇了电话。”夏景生给兰承云诊脉,面越发难看。
叶恒朗:“可是情况很不妙?”
“他的脉象,并无异状。”
“什么叫无异状?”叶恒朗诧异道。
“承云一向体弱,经年有咳疾,如今他的脉象与平犯咳疾时并无两样。”夏景生心下有了最坏的猜测,“病情恶化,很有可能是中蛊引起的。”叶恒朗只觉得焦头烂额,宋晖的腹痛还未解决,兰承云又疑似中蛊。
“事发之后,兰老板栖身于大牢之中,与外界素无接触,此番怎会……”
“只怕这蛊一早已潜伏在体内,不过是等着我们将人捕入大牢,再行发作。”夏景生看着病中烧得两颊通红的人,哑声道。
“这……”叶恒朗细思极恐,哑口无言。
夏景生用蛋白法测了一回,果真目睹了蛋白变。
猜测被证实,夏景生站起身来,一向处变不惊的他,竟一拳擂在了墙上。
从第一起事件发生到现在,他们仿佛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先是夏景生破解了生蛇蛊,周宁川却已殒命,线索就此中断。而后是宋晖,中蛊至今已去了半条命。再到兰承云中蛊,身处狱中发起高烧。真正的元凶却躲在幕后,步步为营,若是兰承云当真在狱中殒命,便会被安上畏罪自杀的名头。
“夏先生……”叶恒朗见他脸不对,上前劝道,“你不必过分自责,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当真是始料未及的。”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叶恒朗的劝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夏景生走出那暗无天的牢房。
对面有一个算命的摊子,那黑白的八卦招子在风中飘着。
夏景生看了一眼,自嘲一笑,抬手截了辆黄包车。
上了车,他也不说话,车夫按捺不住提醒道:“先生,请问您要去哪儿?”
“寻个喝酒的地方。”
“好咧。”车夫丝毫没听出夏景生语气中的落寞,颇有活力地拉着车一通小跑,最终在一家小酒馆门前停下。
夏景生进了酒馆,店家端上自家酿的米酒。这米酒,初入口时觉着清甜,后劲儿却很足。夏景生前头喝得狠,后劲儿上来了,有些犯糊。
却说孙闻溪刚走出宝汇的大门,就听见两个路过的员工嘀咕道:“哎,刚那个喝醉的是夏大少吧。”
“是他,我记得他的模样。”孙闻溪眉头一皱,将过路的员工截住:“你们刚刚瞧见谁?”
“小孙总。”两个员工没想到被这尊大佛挡了道儿,赶紧赔笑道,“是夏大少,我们刚巧路过那偕乐酒馆,瞧见夏大少在里头喝酒呢,像是喝了不少。”孙闻溪按着员工所说的找了过去,到了酒馆门口,一眼瞧见了夏景生。
酒馆里顾客不多,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说笑聊天,像夏景生这般一个人喝闷酒的,着实打眼。
孙闻溪走过去,一把摁住夏景生手上的酒杯。
“出什么事了?”看着夏景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孙闻溪直觉出事了。
夏景生虽然糊,却听懂了孙闻溪的话,他瞧着孙闻溪,半晌挤出一句:“承云……他中蛊了。”——————————孙闻溪一怔:“什么?”夏景生扶着酒碗,苦笑道:“我以为可以护住他,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着了道儿。”为了兰承云中蛊的事儿在这儿喝闷酒。
孙闻溪回过味儿来,心里就跟被小针扎过似的。
梗得慌,不舒坦。
“别喝了。”他抢过夏景生手中的碗,“这不是你的错。”
“你知道吗?我头一回见承云,他还不像如今这般名江城。他原是大户人家出身,后来家道中落,才与戏班签下卖身契。”兰承云戏唱得好,人也长得好,不知多少人觊觎他。
梨园这行当,远不如台上看见的那般干净,私底下班主也会干些拉皮条的事儿。
兰承云自然逃不这般命运,只是他虽看着温和,做事却有自己的原则。
夏景生见他终为那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儿烦忧,便索出高价换那独处的机会。
也算是给兰承云谋得安宁子。
“原想着如此这般能护着他,没想到反倒害了他。”夏景生苦笑道。
孙闻溪仔细听着那一字一句,忽然问道:“如此说来,你们独处时倒从未做那逾越之事?”夏景生喝了酒,反应略有些慢,停顿了片刻才明了孙闻溪的意思。
毫不设防道:“我与承云,只是挚友。”仅此一言,雨过天青。
孙闻溪心下一松,先前那针扎似的心情瞬间消散不见。
他端起酒坛,给自己倒了半碗:“那怎的人人都说,你们早有过……肌肤之亲?”换做平里,夏景生早就听出这话里的不妥当之处,可如今他被酒拖累了思绪,只是老老实实回答:“那不过是子虚乌有。”实际上,夏景生为了护住兰承云,可谓是费尽心思,也正因为这独一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