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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静女端坐在圆桌后，一双手换了几个位置最后叠扣在双腿上，看上去有些局促。

大雨将她困在了偏殿，陪在身边的还有她一直不愿意独自面对的齐颜。

一抬眼，便对上了那双琥珀的眼眸，在橙黄烛火的映衬下显出一份异域美。

南静女的心跳犹自慢了半拍:“你看本做什么？”齐颜轻声回道:“这大殿里唯有臣与殿下。”南静女别开眼，问道:“看出什么了？”齐颜:“殿下的五官比从前更柔和了，如今殿下若是再扮了男装出门，怕是要被认出来了。”南静女嗔了齐颜一眼:“你倒是一点儿都没变。”齐颜勾了勾嘴角:“为此臣还颇费了一番功夫和同僚们解释呢。”南静女重新打量起齐颜，问道:“解释什么？”齐颜:“同朝的诸位大人皆蓄起了胡须，唯独臣与众不同，自然是要解释的。”南静女亦轻笑一声，她想象不出齐颜留胡子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变成一本正经的老学究？

齐颜的目光炯炯:“殿下也想让臣蓄胡须？”南静女摇了摇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齐颜:“谢殿下，如此臣就再不怕旁人说什么了。”

…

…

一番沟通后总算打破了之前的尴尬，南静女提议下棋，一盘棋下了两个时辰，外面的天彻底黑了，暴雨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秋菊来请示南静女今夜是否留宿偏殿，后者抿着嘴没说话。

一瞬间齐颜的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特别是看到秋菊示意自己的目光时更是百集。

她转头看了看南静女，对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时至今，齐颜不得不承认一件事:自己愧对南静女。

踏上这条复仇之路，齐颜从未后悔。

这一路自己机关算尽，与仇敌虚与委蛇、双手沾鲜血……

恻隐之心有过，良心也会时常不安，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渭国造下的孽债她必须要清算。

可唯独对眼前的这个女孩，齐颜常常不知该如何面对。

南一家欠了乞颜王族的血债，可自己欠了南静女一份情。

血债必要血偿，可这份情自己要如何偿还？

自己讨好她，勾引她对自己动情，然后算计她，最后……还要辜负她，甚至杀死她。

这三年齐颜也成长了不少，许多从前不敢深想的问题如今已经看得通透。

“殿下……留下来吧。”南静女的呼一滞，转过头看着齐颜，目光复杂。

齐颜忍下心中的痛意，柔声道:“臣也好久没和殿下说说知心话了，天公作美就请殿下留下来吧。”南静女依旧沉默着，但放松的身姿透着默许。

齐颜看了秋菊一眼，后者笑着打了一个万福退了出去。……夜了，南静女和齐颜来到了寝殿。

齐颜大大方方当着南静女的面得只剩里衣，然后主动背过身去。

南静女咬了咬嘴，抬手扯下带褪去了繁复的装。

齐颜:“臣去吹灯，殿下牵着臣可好？”不等对方答复，齐颜主动牵起了南静女的手，受到对方手中的意又是阵阵愧疚。

算起来，她们成亲已经六年了。

二人并排躺在拔步上，南静女转过身背对着齐颜:“寝吧。”齐颜沉默良久，主动往南静女的方向挪了挪:“殿下。”南静女突然有些紧张，低声应了一声。

齐颜:“这三年，臣时常自省，我……亏欠殿下太多了。”南静女咬了咬嘴，那是横亘在南静女心头的一刺——小蝶。

齐颜:“对不起，殿下。”说完这句话，齐颜的眼眶红了，眼泪无声地了出来。

这句道歉里包含了太多太多，却不单单只为小蝶的事情，道歉的分量太轻……齐颜知道自己欠南静女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南静女听到身后传来的哽咽，终于转过了身。殿内伸手不见五指，但她知道身边的人哭了。

齐颜并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悲伤，悲伤的哭声直直传到南静女的耳朵里。

南静女的眼眶也有些，跪坐在上摸到齐颜的手捧在手心里。

“齐颜……”齐颜猛地将南静女拉到自己的怀里，紧紧地箍住对方的身将脸埋在南静女的脖颈处，滚烫的热泪沾到南静女的皮肤上。

齐颜:“对不起殿下……臣不奢求殿下能原谅我，只是……”泪水同样溢出南静女的眼眶，她任凭齐颜抱着自己，喃喃道:“你怎么能……和她，你……”齐颜:“臣该死。”南静女重重地在齐颜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你的确该死。”齐颜:“那就请殿下把臣推到菜市口斩了吧。”南静女:“……如此，太便宜你了。”第146章好一场天公作美南静女转过了身子，与齐颜面对面抱在一起，抬手扶上齐颜的脸庞，温柔地为齐颜拭去了挂在上面的泪水，而她自己的眼泪则一直在无声地淌着。

这三年，在她们之间积了太多，这个迟来的道歉和拥抱固然是一个宣口，可有些东西不是一句话就能轻易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