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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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栽赃陷害落井下石呗。」母亲冷冷地打断他。
许久两人都没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声。
「哥是太喜你了!」陆永平突然说。声音都在颤抖,整个人像是到了母亲身上,引得她一声惊呼。
「神经病,快起开。」
「哥太喜你了,哥第一次去你家……」我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个陆永平到底在说什么。
「起开,少废话。」母亲不耐烦地打断他。
陆永平不再说话,但没一会儿又忍不住了:「哥是落井下石,但这机会都不抓住不是楞球吗?」
「告诉你陆永平,趁早收手你还来得及,别以为你干啥事儿没人知道,报应是不会缺席的。」
「报应?好好。报应。」陆永平像是很生气,「哧啦」一下,似是布料被撕裂的声音。
我正要推门而入,扭打声突然戛然而止。突听「哎哎,疼,啊呀……别别别,凤兰你放、放下、剪子,」陆永平嘶嘶着凉气,嗓子眼似了一桶冰,「出……出血了都。」退回楼梯,我背靠水泥护栏,又不知杵了多久。或许有一个世纪,却始终听不到陆永平出去的声音。不会是挂了吧?正当我犹豫着是上去还是下去时,楼下院子响起脚步声,模糊的说话声。我抹抹汗,一步步往下走。我想,如果他们发现,那就再好不过了。有股气在我体内升腾而起,悉而又陌生。心有不甘?
索然无味?都不确切。
「你这是何苦呢凤兰。」是陆永平的声音,「刚你说林林,其实很简单,林林恋母呗。」
「别瞎扯。」母亲有些生气,声音依然冰冷。
「真的,男孩都恋母,很正常。」
「是吗?」
「当然,你哥好歹也识字。」
「哟,那你这不跟没说一样吗?还专门提什么林林。」
「还是张老师嘴厉害。」母亲冷哼了声。
「也不知是上面嘴厉害,还是下面嘴厉害。」
「啪」随即「哎呦」一声,接着是母亲的喝斥:「快滚,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自从想吃你……」陆永平像是凑近了母亲耳朵:「哥再吃啥都没味儿了。」
「啪」母亲似怒极又一巴掌:「少给我污言秽语,离我远点!」
「啊呀。」陆永平又着冷气痛呼连连:「又不是小姑娘,不是很正常嘛,我这还疼着呢,下手忒巴狠……」
「马上滚出去!」母亲显然怒不可遏,几乎是低吼,声音沙哑而尖厉。
那是我记忆中最热的一晚。沮丧而失落的汗水从孔中汹涌而出,在墙上浸出个人影。沉的天空气腾腾,却硬憋着不肯降下哪怕一滴水。
在我准备起身离开时,陆永平说闹一身汗,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要洗个澡。
母亲当然不愿意,让他快点滚。但陆永平一阵嘻嘻哈哈,母亲似乎也拿他没办法。
我刚躲到楼梯下,陆永平就大大咧咧地钻进了洗澡间。那臃肿的身躯活象一头摇晃的黑瞎子,一脸厚厚的赘显着无比恶的神情,圆鼓鼓的小眼睛闪着森森的目光。当他挪动着笨拙的身体时,立刻飘过来一股股令人作呕的馊腥味。我至今无法想象,我那亲大姨居然跟这货生了两个孩子。待洗澡间响起水声,我才悄悄上了楼。
回到楼顶,我赶紧躺下。没有一丝风,夜幕生生地了下来。半空中不知何时挂了个雾蒙蒙的圆盘,像学校厕所昏暗的灯。我脑袋空空,筋疲力尽,只想好好洗个澡,舒舒服服睡一觉。于是我就起身,下楼。站在院子里,我喊了声妈,作势就要去推洗澡间的门。母亲几乎是冲了出来,披头散发,上穿一件大白衬衫,下身青长。在她掀开门帘的一刹那,我隐约看到侧裂开的那道尺长豁口。
她一溜小跑,手上攥着件红内衣,声带紧绷:「妈正要去洗,落了衣服。」就这短短一瞬,她就擦身而过,进了洗澡间,并迅速关上了门。然而,这足以使我看到那夸张颠簸的硕,以及惊慌失措的眼神,浓郁却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