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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来，琴鬼将碗朝属下一扔:“滚出去再倒一碗来。”

“是。”琴鬼不耐烦的坐在边，咕噜道:“养个孩子怎么这么麻烦。”琴鬼手搁到清酒脖子上，说道:“不如杀了你，省得麻烦。”她又笑道:“倒有些舍不得。”正待回手时，清酒醒了，一双眼睛蒙蒙的，被子里伸出双手来，握住了她的手，叫唤道:“娘。”琴鬼一怔，一把将她从被子提到跟前，咬牙道:“小鬼，你看仔细了，我有那么老吗！”这人是烧糊涂了，也不管她说什么，眼泪汪汪搂住她脖子:“娘。”

“给我滚下去！”清酒是一直悔恨在船上松了手，这时再有机会把住她娘是再不愿撒手，琴鬼哪里将她的下去。

清酒这一哭闹起来，不止不休，病中的人多少软弱些，她似要将这一年多来的委屈都哭出来，琴鬼越是斥责，她哭的越凶。

琴鬼着耳朵，恼道:“个小兔崽子，哭的我脑仁疼！”要点她道，把她昏死过去。

那去端药的属下过来，瞧见这般情形，迟疑道:“大人，她本已重伤，若再将其晕过去，这药怕是喂不进去了，倒时病情加重……”

“她聒噪的很，不晕她，怎么让她闭嘴。”

“这，这……大人不如顺势哄哄她。”

“你让本座哄她！”声如雷鸣，那属下吓得立即跪倒在地，连连道:“属下冒犯，属下该死。”清酒的眼泪落到她脖子上，她衣襟了一块，贴着肌肤很不舒服，她偏了偏头，冷声道:“出去。”

“是。”

“药给我。”

“是……”那属下躬身退了出去。琴鬼端着碗，说道:“吵死了。”琴鬼看向清酒，心里觉得丢了又可惜，留着又麻烦。

东想西想之下，手上不自觉的抚了抚清酒的后背，哄起她来，倒还真有些成效。

房门并没有关上，剑鬼进屋里来时，一眼就瞧见琴鬼眉眼温和，好声好气的哄着清酒。

他愣在那里。他与琴鬼早年相识，琴鬼离开七弦后，是由他引进鬼门的，虽然她年纪尚轻，却也因为天资和剑鬼的关系成为五鬼之一。

地位虽高，任务也多，杀戮一事经多了，戾气便重，琴鬼离开七弦时本已不复往清和，如今更是疯癫了。

可就在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看到了少时的她。

剑鬼微笑道:“倒鲜少见你这样用心。”琴鬼一抬起头来，眉眼目光又有了往的狂态:“我以为捡了个乐子回来，倒不想是捡了个冤家回来。”

“难为你，年纪轻轻就要当娘。”

“你竟然也会开玩笑了。”

“……”琴鬼将那碗药半哄半灌了下去，半夜里，清酒的烧便退了。

清酒难得做了一个美梦。往的梦里，总十分惨烈，前后皆是她家人的尸首，今这个梦里，她娘是活的，过来接她，抱着她，还与她说了话。

清酒很不愿醒来，但是头昏脑，还是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发现景物颠倒，以为是还在梦里，随后才发现自己给倒吊在树上。

“哟，醒了？”

“师父。”琴鬼倚着细竹子，笑眯眯道:“身为刺客随时随地都应该保持警惕，被绑了都不知道，睡的跟死猪一样，就你这样，被人千刀万剐，片成细烫了，都还睡着！”琴鬼一子打在她上。这一下虽重，也不是不能忍受。

只是清酒觉得羞，只有她爹吓她时才会在她股上轻轻一下，但琴鬼到底不是她爹，而且她现如今觉得自己长大了，就好比打人不打脸，这股也不是随便能动的。

她倒吊着，全身血冲到脑袋里，脸本来就涨红了，被琴鬼一打，耳朵连着脖子全红了。

她费力挣扎，但双手被缚住，就只能像上了岸的泥鳅，紧着前后动弹。

“你，你放我下来！”清酒脸上一红，眼睛也充了血。

琴鬼拿着那竹子戳到她脸颊上:“你还想咬我不成？”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跟刀鬼对练，居然一招都过不了，简直丢你师父的人！”清酒气呼呼的，还真想过去咬她，被琴鬼一子又戳了回去。

“你平时本就没教过我功夫！”琴鬼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不教你，你自己不会问！”清酒觉得她强词夺理，闭了嘴瞪着她，不跟她说话。

忽然有一道声音说:“你收了她为徒，总是这样搁置也不成，这次算是来得及时，下次她或许真给刀鬼夺去做徒儿了。不如你忙时，我来教她剑法。”清酒寻声看过去，这才发现剑鬼也在，他坐在石桌前喝茶。

琴鬼笑道:“哎呀，很少见你这样多管闲事，今天是怎么了。”剑鬼喝了一口茶，什么也没说。

琴鬼道:“算了，你来教也好。”琴鬼反手又打了清酒一，说道:“下次你要在刀鬼手里过不了招，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从这起，剑鬼在鬼门时，清酒都要去他手底下习武。

剑鬼练剑，一向只有对练。

他教清酒剑法，便亲自跟她打。

清酒只有挨揍的份，剑鬼的剑从来没有出鞘过，但那剑鞘打在身上也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