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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腥苦。”清酒接了碗,就着碗沿细细的抿了一小口,而后一饮而尽。

鱼儿见她并不嫌弃推拒,利的喝了个干净,心中就似那碗一样,把一腔莫名的沉闷给倾尽了,生出无限的喜来。

这糖水酸多甜少,清酒初饮,确实下不少烦恶,岂知饮尽后,酸味犯上来,酸的她嘴边的肌搐,眉眼都皱的要缩到一起去,捂着腮帮子直气。

清酒这姿态,可亲可,鱼儿没瞧过她这样,乍一见了,收不住,浅浅的笑出声来。

清酒似不愿人见她这狼狈模样,被子一掀,缩到了上去,口里嚷道:“出去,出去,我要休息了。”莫问和鱼儿出来时,莫问手中还端着半碗药,那药碗十分的大,比之鱼儿拿来的碗要大了一倍。

鱼儿不道:“她药还没喝完。”莫问说道:“她以往喝药只喝一半,所以换了大碗,这碗喝一半才是她要喝的量。”鱼儿又不免奇怪,按理来说,她觉得清酒不该会被这样的伎俩给骗到才是。

莫问看穿她所想:“大碗小碗她都只喝一半,她早就发现了,仍旧只喝一半,大概只求心里上的一个安。”鱼儿道:“她怕苦吗?”莫问道:“或许罢。”两人走到厨房去洗碗。鱼儿心下一面希奇,这几人里个个都有稀奇古怪的习惯,唐麟趾身为刺客却不认得路,莫问身为医师却一半时候是醉着的,清酒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却也原来会有不喝药这样的小病,一面又是欣喜,只觉得知道了他们这些外人不了解的事,便离他们近些了似的。

船只抵达芜城后,众人改乘马车。清酒晕船晕的狠了,下了船好些天也未恢复过来,整躺在马车里,只觉得天旋地转,面苍白,口中无味。鱼儿坐在车内照顾她,莫问,厌离和齐大柱在外驾车,唐麟趾与花莲骑马并行。

谷雨一过,行路便是晴少雨多,鱼儿也没能好好看看外边景致,只大致瞧见山峦渐去,郁郁葱葱的平地阔野来,湖泊似星罗棋布,小溪清渠纵横错。

走到一处镇子,镇头牌坊有些年头了,上书‘丰余’二字,想来便是这镇子的名字。再往官道向前四五十里路便到苏州了。

众人将马车停在一株老榕树下暂作休息。厌离分给众人一些银钱,让众人去买些东西。

鱼儿也得了些,双手捧着这些银子,站在漉漉的青石板上,望着绿叶树下的厌离,无所适从。

厌离手握着拂尘,长长的白须搭在臂弯上,淡淡的笑道:“和麟趾他们一起去逛逛,遇着想要的东西便买下来。”鱼儿向马车看了一眼,跟着莫问几人去了,鱼儿最先回来,怀里抱着两个油纸包,钻进了马车内。只见清酒斜躺着,倚着手臂,掀开窗帘,神漠然,望着外边来来往往的人群。

鱼儿一进来,清酒淡漠的神情一收,脸上带着笑意:“这么快,买了些什么?”鱼儿将两个油纸包打开,递给了她:“你不舒服,吃些酸梅会好些。”清酒将手伸来,摸到一个油纸包里。这纸包散着香甜的味道,触手温热,取出来时,见是一枚栗子,清酒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呆了片刻,瞧向鱼儿,笑道:“给我买的?”鱼儿腼腆的微微点头,一手一个油纸包,便那样伸着。

她本是见清酒这几倦懒厌食,想找山楂乌梅这些酸食让她开胃,买了乌梅回来的路上瞧见街边有卖糖炒栗子的小摊,想起那骑马从镇子里离开,清酒特地买了一包栗子,便觉着她应该是喜吃这个的,所以就买了些。

清酒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小小的栗子,稍顷,她眉眼微弯,望着鱼儿,放柔了声,笑说:“鱼儿,你真好。”鱼儿心口一热,连忙道:“不,你才好。”鱼儿磕磕巴巴:“你,你比我好。”清酒躺着不言,鱼儿去看时,见她手背虚掩着眼睛,乐不可支,身子低笑的直打颤。

鱼儿将油纸包放在一旁,从中捡了栗子出来,垂着头说:“我,我给你剥栗子。”厌离一行人还没回来,马车里只有鱼儿和清酒两人。两人不说话,马车之中便只有鱼儿剥栗子的脆响。鱼儿也不敢正眼看清酒,只将一粒栗子剥得干干净净的递出去,自有一只白皙温热的手掌来接。

外边那些车马声本是很远的,不知何时,忽然喧闹起来,声音离得近,直往马车内

清酒手臂一伸,手指将马车的窗帘起,只见街道对面酒楼前一行衣着狼狈的人走过,年龄小的十一二岁,年老的也不过三十来岁,大多是女人,只最末有一对稚气的少年。这些人手脚带着镣铐,被一条锁链串成一行。

后有一官吏模样的人骑着马,手握马鞭,在空中一辟啪响,见谁走的慢了,便大声呵斥。

酒楼之上的人见怪不怪,反倒是指点着‘这个要比上次的那个谁谁貌美’‘这个狼狈,但走起路来端庄,一看就是大家的小姐’。

鱼儿看的心口直发寒,不自觉的握住自己的手腕。自在宁城开始,莫问便给她配药调理,莫问医术了得,她骨瘦嶙峋的身子长了不少,伤腿也在渐渐恢复,便连身高都在这一个多月里蹿了些,身上的那些伤痕淡去,变得白白的,腕子上那一圈乌紫自然也淡下去了,可有些伤痕是印在心口上,烙在了灵魂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