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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来，这七琴弦发出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

“一样的？”秦于晏顿时愣住，转头看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午后的光明媚，顺着房檐落进相长宁的眼底，灰的瞳仁若琉璃一般澄澈透明，让秦于晏想起从前养过的那只猫儿来。

光有些刺目，相长宁忍不住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反问道:“难道不是吗？我听着你方才弹的这几声，完全没有什么区别啊。”秦于晏皱了一下眉，道:“所有的音都一样？这一呢？”他说着，指尖轻轻勾动一弦，发出铮然一声，十分清脆悦耳，相长宁听罢，嗯了一声，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这声儿响的。”秦于晏默然，又拨动另一弦，道:“现在呢？”相长宁又点点头:“这声儿有点闷，太轻。”

“就这样，没别的了？”秦于晏忍不住问他。

闻言，相长宁惊奇地看了他一眼，道:“还有别的？”两人又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后，秦于晏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面前这人，原来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音盲，他连最基本的琴音都分辨不出来，难怪每弹琴跟弹棉花似的，还自觉十分有趣。

秦于晏面无表情地将原先的那本词谱走，道:“你大概是用不上这东西了。”相长宁撇了撇嘴，心里有点儿委屈，他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自己听到的声音和别人听到的声音是不一样的，沉思片刻，才道:“这是天生的？”秦于晏敷衍道:“也许罢。”相长宁回想起上辈子创那七调踪阵时，也是从曲清江弹琴时候得到的灵，他听不大出来那些音律的美妙之处，只是不少人听了都称好，再加上那高一声低一声夹杂在一处，确实有点意思，这才由此创出七调踪阵与九音惊弦阵的。

若是旁人知道相长宁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音盲，竟然还能创出这等杀伤力十足的阵法来，不知会作何想，所谓奇才，大约生而就是用来藐视天下间无数碌碌普通之辈的。

※※※※※※※※※※※※※※※※※※※※秦于晏:起开，让我来装。

一炷香后……

秦于晏:告辞！

第44章从那以后，后院传来颤悠悠的弹棉花声音，秦于晏再也不去管了，若是实在头疼，便封闭了听觉，或者索去寒涿谷躲一躲，耳不听心不烦，若是正经来辩，他是辩不过相长宁的，那人脸皮奇厚，说话又角度刁钻，还耍无赖，钻空子，秦于晏实在是不想坏了心情。

时间一晃眼便到了六月下旬，相长宁弹棉花的兴头也过了，这几都偃旗息鼓，把自己关在静室里默默修炼，小院中一派清静，唯有蝉鸣声声，廊下游鱼穿梭，清波摇动。

这一，秦于晏正在小亭中擦拭剑鞘，瓷盅里摆着灵果，泽红的，衬着雪白的瓷碗，煞是好看，相长宁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随手拣了两个灵果扔在嘴里，腮帮子鼓起一团来，含糊不清地道:“近火毒可还发作过？”秦于晏摇摇头，道:“没有，只有月初那会隐约有过一次兆头，不过还未发作便散去了。”相长宁唔了一声，咀嚼几下，吐出果核来，语带笑意道:“还狡猾的。”秦于晏顿了顿，才道:“那疏寒清热丹用得差不多了，你再为我炼上一炉，过些子，我要出一趟远门。”

“远门？”相长宁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眼珠子一转，道:“有多远？”秦于晏思索片刻，道:“师尊嘱托我去一趟玄镜门，参加灵游山人的结婴大典，算算子，过几便要出发了。”相长宁没听过什么灵游山人，想来也是小角，不过玄镜门他倒是有个人，遂道:“你若去玄镜门，能否带我一程？我正巧有些事情要办。”假筑基的时限近在眼前，相长宁最近加紧修炼，各种补灵气、巩固丹田的灵丹吃了不知多少，才硬生生把修为提升到炼气九层大圆，再进一点点，就能突破筑基期了，然而筑基之时必然会引发天象，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筑基两次，所以这一次筑基，他势必不能在清虚宗内进行。

这也是相长宁为什么要求秦于晏带他离开的原因。

秦于晏听罢，想了想，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到了玄镜门，你万事需得听我安排，不可惹是生非。”相长宁笑起来，眼角微微弯起，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真正的孩童一般，透着几分狡黠之意，口应承道:“这个自然，你是道君，我自然听你的。”他答应得太过快，秦于晏一时反倒有些不习惯了，又盯着他看了看，眼神里闪过几许狐疑，最后摆了摆手，道:“既然你要炼丹，我们便五后出发。”五一晃眼便过了，相长宁也炼好了疏寒清热丹，便与秦于晏一同出发，离开了清虚宗，往东而去，秦于晏作为一个正宗的剑修，与相长宁这种半吊子是不一样的，出门在外必然是御剑飞行，这就让相长宁吃了些苦头。

他低头看着脚下云雾，冷风嗖嗖吹过，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看上去颇有几分可怜相，秦于晏一早便察觉了，忍了忍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相长宁木着一张脸，道:“我畏高。”畏高？秦于晏信他才有鬼，遂挑眉道:“修士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