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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叫了一声。他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试图追上空松的脚步,麻木的脚趾让他在地板上跌了一跤。一松攥住了空松的脚。
“为什么要把我扔在那种地方。”空松问。
这句话让一松紧抓不放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他爬了起来,另一只手抓紧了空松垂下的上衣下摆。他张开嘴,虚假的言语和内心翻腾的叫喊声在腔中争斗得你死我活。不,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一松紧闭上眼睛,哽着喉咙吐出一个音节:“对不起。”这句话就如同一副咔哒一声打开的开关。同时开闸的还有一松的面部表情。
“对不起——”他用已经算得上放声哭泣的音量对空松大喊道,“我并不知道,一开始并不打算那样,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要让你消失——”所以别消失!一松剧烈地了一口气。
空松僵直的身体软化了下来。他停下了试图后退的努力,再次蹲了下来。某种悉的香味飘进了一松的鼻子,一松睁开眼睛,看见已经坐在地板上的空松微笑着,手里还抓着一个热气腾腾的保鲜盒。
这幅场景让他的思维有些断线。一松了一口空气,终于辨认出了那个盒子所散发出的妈妈所做的料理的气味。空松当着一松的面掀开了那个盒子。
“要吃吗?”空松问他,一句没头没脑的问题。一松像被闪电劈中一样静止在了原地,而空松则津津有味地拿出了一副筷子。
“哥哥我很辛苦啊,”他慨似的说,“每天都是,得在你们全都睡着了以后才能摸进厨房去找饭吃。还有也是,明明就是自己的,却本不能睡。澡堂也是,小钢珠也是,一松我啊,这几天可是把能放弃的东西都放弃了呢。”什么意思,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理智这原本被扯断了的灯线,居然在这样的场景面前被一截截神奇地接起来了,空松咀嚼的声音响了起来,进食让他的脸有了血,让他看上去温暖、健康、如同被充分佐证过那样鲜明地活着。
“一松,你脸上的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空松装作不地对他说,“你该不会是真的觉得被你关在那种地方我就爬不出来了吧?”最后当然是爬出来了,空松默默回忆,虽说只是差一点,就差一点,灌进口的冰凉的水就会淹没他的鼻子。他一边翻滚一边倒退,前和两条手臂全被糙的岩石和突出的钢筋摩擦得伤痕累累,暴涨的河水夹杂着泥沙,把他淹没在一片浑浊当中。空松所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竭尽所能地仰起脖子,呼顶端那一点仄的空气。
一点点,再一点点就好。空松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一蹬,终于将那块石头推开了一道豁口。湍急的河水瞬间就灌了。空松屏住了呼,求生的本能将他最后带离了那方口,也蹭掉了他的一只鞋子。
最后,等到如此这般一身狼狈,身上沾了泥水和血迹的空松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连一向稳重的小松都被吓傻了。
“一松没有提到我的事吗?一句也没提吗?”在小松考虑的只是要不要快点带弟弟去看医生的时候,空松抓着他,唯独重复地问了这样的一句话。得到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仅没有提起,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很奇怪,得到了这样答复的空松非但没有出深受伤的样子,反而一脸凝重的表情阻止了要进屋去叫醒其他人的长男。
是我的过错。那时的空松想。
“是我一时心软,只想着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一松忘记不快,却没有教会他怎么面对所犯下的过错。”就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在造成小猫不被生母所接纳的局面时,才会陷入一心只想挽回的偏执。就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才连对家人开口的勇气也没有。就是因为他这个做哥哥的没有教给他正确的态度,此刻的一松或许认为他已经死掉了,而把所有的过错全部归咎于自己。像这样的恶循环,必须终止在眼前这一步。
于是空松拦住了小松。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拜托他以及剩下的所有兄弟一起,完成了这个“空松消失了”的计划。一松所失去的记忆是原本所没有预料到的,于是才有了被十四松突然发现的伤疤,和被空松下来的,暴雨当天他所穿在身上的衣服。
“我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死了啊。”也因为这些,才有了此刻,痛痛快快洗完澡,坐在一松的面前微笑着对他说这句话的空松。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哪一天我真的消失不见了那也没关系,一松。”空松对他说,“所犯下的错误,如果不能挽回,就接受它。如果觉痛苦,就面对它。所谓不被原谅的过错所存在的意义,是让你带着这份愧疚,做更正确的决定,继续更好的人生。如果这份愧疚实在很沉重——那就说对不起吧。你的对不起,我已经全部接收到了,所以,真的不陪哥哥一起吃个饭吗?”仿佛被大水所冲刷过的河道。一松眼前的世界如同下过雨的午后一样清明起来。
“你这混蛋松!”他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地扑了上去,空松手里的保鲜盒堪堪落地,筷子也因为巨大的作用力而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