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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弥漫开来，他抑不住地闷哼，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略微后退，才拉开了危险的炽热与苏巽之间的距离。

他自问并非念熏心之人，但每每遇见苏巽，便如同植体内的蛊毒发作，向来被制的躁动与不堪此起彼伏，时而想不管不顾地将那人肆意占有，灵合一；时而又怜那人的孱弱身体，连温存抚也觉得疼惜。

情与理智天人战，他连顺畅呼也觉得困难，闭了闭眼抑下内心的焦灼不安，这才重新在水中加热了巾，继续为苏巽擦拭着身体。

受着掌下突出的骨骼，他心中发痛，向来稳定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依旧是光洁的肌理，畅的轮廓，却比两年前消瘦清减了那样多，在被褥下只勾勒出浅浅的起伏，紧贴他小腹的身更是纤细得不盈一握，吐在颈侧的呼短促而微弱，似乎稍有不慎便会断绝。

现在想来，在与自己相识的这段岁月中，他竟是一直衰弱下去的，往昔无谢楼的姿态潇洒，意兴风，竟然是那人最为健康平安的时刻。

四下静谧，微微起伏的只有或悠长或急促的呼声，以及水滴溅落的滴嗒轻响。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段云泱拭去额角的细汗，将提前备好的干净衣衫为苏巽换上。

所幸擦浴起到了应有的效果，这样处理一番下来，苏巽额上的热度消退不少，紧绷的神情也舒展了许多，总算能呼均匀地沉沉睡去。

段云泱将他散落的发拨到一侧，俯下/身在他额上轻轻印下一吻，随后也登上塌，搂住那人身和衣而卧。

“愿你今夜好梦，阿巽。”次，客栈中的众人便分为两路而行，一队由平昌军将士带领，护送着一干医者返回绍城，另一队则以段云泱为首，想着西北部的蒺藜草原进发。

从枫潞城一路前往蒺藜草原路途遥远，且越向西北方行走，人烟便愈发稀少，地势也随之变得崎岖不平，翻山越岭已成为了旅行中的常事。

眼下已近腊月，正是寒风呼啸，朔雪席卷的隆冬时节，他们一路前往西北方，短短三便接连遇上了数场暴风雪，更有甚者，在行到一处半山时，岩壁上成摞的积雪骤然崩塌，阻住了众人的去路。

前进的队伍骤然停下，岩石倾落的巨响不绝于耳，原本昏昏沉沉的人立刻被吓得一个灵，撑起身来:“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山体滑坡，清理出道路继续前进就好，你别担心。”段云泱心疼地叹息一声，抬手为苏巽将肩头滑落的狐裘裹好。

他们此刻正卧在马车中的软榻上，车中生着炭火，暖融如，可那人包裹在厚实衣衫下的手指依旧清寒若冰，脸容苍白殊无血，下巴削瘦得几乎能割伤人。

马车一路颠簸辛苦，苏巽又是重病的人，那里得住这样的折磨，是以这几持续不断地发着高烧，心口灼痛夜不能寐，平里也总是半昏半醒，少有神志清明之时。方才好不容易昏昏睡了过去，又被巨响惊醒，饶是身子虚软中犯恶，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见苏巽皱着眉，神情微微痛苦，段云泱心知他心脉处的毒素怕是再度发作，立刻取来一旁温凉的药汁喂他服下。

药汤苦涩，咽下的同时仿佛在喉咙中燎着了火，刺得腹部阵阵绞痛。苏巽强自忍耐着呕吐的冲动，额上微微见了汗，低低//息着道:“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我们正一路向北，前往草原，等向珞云族求得了灵药，你便不会如此难受了。”轻如落羽的吻印在他眼睫上，段云泱将一枚糖喂入他口中，催动内力将温暖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

不久，苏巽觉得稍微舒服了些，便动了动身体凑近他耳畔，轻声道:“……你千万莫要勉强，死生有命，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受得起。”

“不，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段云泱坚定地摇头，俯首埋在他柔软的发间，深深嗅着那人独有的清淡香气，不由自主地了眼眶，“你别想那么多，只管放心给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夜争执无果，心中原本也有芥蒂难消，可苏巽想到自己时无多，心中便被酸涩的情绪，恨不能将眼前人再多看几眼，深深刻入记忆，永远不能磨灭。

他眨了眨眼，清泪一行便从眼角滑落，骨节支棱的手指缓缓抚上段云泱的侧脸，哽咽道:“本是我贪心不足，才妄想着伴随在你身边……你给予我的已经够多了，待此间事了，便回到平昌军中，继任公爷的职责吧。记得好好保重自己，别再过刀口血，提心吊胆的子了。”

“可人世间若没了你，我该有多寂寞，多无趣？阿巽，千万莫要轻言放弃。”段云泱吻去他眼角晶莹的泪，张开手臂将他揽入怀抱，受着怀中清瘦单薄的身躯，心头泛起搐般的痛:“你就算是为了我，再忍耐片刻，再坚持坚持，好吗？”苏巽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刚才说了太多的话，孱弱的神难以为继，/息着缓了好一会，才低声道:“……云泱，你这样好，值得世间最为美好的一切，我自知福薄，无法伴你长久，若以后……心中寂寥，记得寻找禀温柔之人陪伴身侧，还有……你脾胃有恙，要记得好生将养……”他越说越是声音低微，中漫上汹涌的咳意，忍不住蹙着眉细细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