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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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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受控制地哆嗦。

饶是这样,左右人也没有敢上前搀扶的。

邵天衡坐在主座,见他狼狈地将一只手伸进曜仪殿的门槛,摸索着将自己拖进来,脸上终于噙了点儿笑:“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扶小公爷梳洗?”早就准备得当的人们呼啦一下围上去,七手八脚地将楚章扶起来送进侧殿,邵天衡这才低下头,不紧不慢地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

小半个时辰后,重新梳洗了一番的楚章腿脚发软地一步一蹭来到邵天衡面前,尽管四肢沉重得抬不起来,他还是眼睛亮亮地看着邵天衡:“殿下,我跑完了。”邵天衡淡淡地嗯了一声,勺子一指身旁空位:“坐吧。”楚章抖抖索索地坐下,两只发软的手本握不住筷子,可他死活咬着牙不肯出一点困窘,邵天衡也没有看他,仍旧有一勺没一勺地舀着碗里的粥。

这顿早膳足足磨蹭了大半个时辰,楚章终于将自己囫囵了个,在心中长舒一口气,才发现邵天衡几乎是和他同时放下筷子的。

楚章愣了一下。

太子殿下向来吃得少,往用膳也都是草草了事,从没有哪次用这么久,所以这次难道是……在等他?

着苍青太子常服的青年起身朝他招手:“过来,今天给你讲《六韬》。”他神情平淡,楚章也慢慢将心口的情绪小心进心底,朝对方出一个毫无霾的笑容:“来啦!”从冬末到初再到夏至,邵天衡身上的大氅也换成了单面的斗篷,厚厚夹衣换了新制的纱袍,东里的人们都习惯了每天早上在夹道狂奔的那个少年,无论风雨,小公爷的身影永远不会缺席。

他也逐渐从刚开始的爬着结束最后一段路,到能够游刃有余地伴着晨曦踏进曜仪殿叫邵天衡起

在讲解完《九兵》的最后一卷后,邵天衡将校尉名碟扔给他,宣告这一段不长也不短的师徒生涯的终止。

“城防营统领京师六卫,戍守京师方圆五百里,职责重大,营内军令如山,军法官铁面无私,孤将你的名字递出去的时候,没说你的身份,你也别想着用东的招牌在里面唬人,若是吃不消,趁早回来。”楚章一直记得当时对方的模样,阙堂皇里,大魏的储君低着头,单手执一支小毫,沾了石青在纸上描摹云霞下苍松的顶盖,朝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番话。

而他是怎么回答的?

大概还是年少气盛下绝不给殿下丢人之类的誓言吧。

楚章手里抓着一支长矛,顶着烈站的板直,汗水一路滚进了衣领,将劣质的里衣瞬间浸泡得透

军营的生活实在是苦,楚章自小生长在闱里,便是在不受宠,也没有人会叫他去做苦活,之后来到大魏,也是被邵天衡好好地养着的,来到军营后,且不说糟糕的营帐和数十人同寝的大通铺,便是单说休沐要洗衣裳这件事,就足够楚章为难的了。

而且军中陋习多,因为他是新兵,常常被同营的老兵戏耍,不过在他下狠手打了几场群架,和同袍们一同被罚了闭后,他们的关系反倒逐渐好了起来。

不到一年,楚章就被军营磋磨掉了白皙的皮肤,身高往上猛蹿了数寸,条似的长到了七尺,身上也多了柔韧的肌,身高腿长板笔直,眉目锋利清朗,举手投足都带着飒刚正的气势。

他的十七岁生辰是在军营里过的,几个老兵偷摸从军需官那里寻摸了半壶酒来,将他灌了个烂醉,一边嘲笑他娘们唧唧,一边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楚章也跟着笑,从营房歪歪斜斜的木板里看出去,能看见漫天细碎的星辰,他人生一十七年从未如此快意,也从未如此坦过活,抛却了南疆故土的旧梦,也丢掷下腹盘算,只是作为一个叫做楚章的人,堂堂正正,认认真真地重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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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泰和二十年,楚章十八岁生辰前夕,北戎叩边。

战事起的突然,北方三城沦陷的消息几乎是和叩边军报前后脚到了京师,登时引得朝堂大惊。

门口的朝闻鼓首次在大魏建朝二百一十四年后于半夜敲响,朝中众臣披着月汇集在招贤殿里,每个人面上都是焦灼忧

北戎与大魏已经数十年没有这等规模的战事了,那些善于打仗的将领早就入了土,是战是和,倒是不用多做争辩,对于生凶蛮动不动屠城的北戎,就是再怂的官员也说不出求和的话来,只是战的话,谁领兵?谁守城?谁主事?谁筹粮?谁押运?

军队开拔是大事,苦苦御敌的边关又等不得他们再做商讨,每个人都急的火上房,二皇子不甘示弱地频频出计,说出的话却让一众老油条们暗地里摇头。

这二皇子到底没经过阵仗,说出来的话都是理论上可行,顾头不顾腚,听起来有理,仔细一琢磨简直是胡说八道。

但是要谁来主事呢?

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答案,偏偏没人敢说出来。

上首的魏帝耷拉着眼皮,仿佛一樽老朽的木像,但苍老的眼皮下沉沉的冷光依然携带着君王的威势。

近几年魏帝愈发的老迈昏庸,偏宠二皇子几乎到了不分轻重的地步,前年提请给二皇子封王的折子被干脆掷回了尚书台,魏帝甚至在朝会上直接抚长叹:“桓乃朕之子,朕已近朽迈,天不假年,实不忍令幼子远离